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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中央,猛然窜出一道黑影——容颜精致纤细身骨惨白,指尖攥着一颗绛紫色的明亮珠子。
薛雪低头。
女人眉眼青黑平寂,但一瞬间又突而笑靥如花。
他听见她无声启唇,眉眼弯弯:“要它?”
他还是看不懂她。
但总有机会的不是?
薛雪垂眼,笑,笑得吊儿郎当花枝妖娆,却不及眼底,没回答。
但答案明显。
太叔妤并不意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云绛珠重重丢出!
无人能注意的地方,一双青黑的眸羽余光,牢牢盯紧薛雪身旁熟悉的颀长身影,直到最后无力闭上。
无声的,她启唇:“朝歌。”
薛雪一只手伸出,接住珠子,另一只手刚抓住少女衣角,只闻下方饕餮一声巨吼,地动山摇中,布帛撕裂的声响极轻,如同她最后的嗓音,嘶哑干脆:“走!”
然后,山石崩塌,她阖上眼,坠落,坠落,落进一张岩浆翻滚巨口。
消失不见。
她死了?
她死了。
薛雪一手抓住珠子,一手攥紧母蛊翻滚之后骤然熄灭的胸口,愣住。
随即他扯动嘴角狂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
攀附在拉扯着他一路逃窜在崩塌的山体之中的人身上,薛雪笑得花枝乱颤,像是讲了一个世上最大的笑话,不及把别人逗乐,自己就先乐不可支起来。
**
太叔妤做了一个梦,梦里光怪陆离,似熟悉又陌生。
牝鸡山是方圆百里最大的一座山。
若有老人在就知道,它以前其实是不叫做牝鸡山的。
名字和山里的小妖怪一样,俗气庸碌,默默无名——
叫做野鸡山。
但也不知道是祖上哪辈子积了德,叫它出了一个修炼成形的山鸡妖,桃面纤腰,美得不俗。
一朝入了君王眼,从此山鸡变凤凰。
哦,为了表现盛宠,君王还给那山鸡妖取了个文绉绉的名儿:菡萏。
甚至爱屋及乌的,给她“娘家”
的野鸡山也改了名,牝鸡山。
据说还是君王翻遍古籍找出来的典故,牝鸡司晨的故事化的。
没少把菡萏感动得热泪盈眶。
菡萏乐啊,以为自己是上天的宠儿,以为这就是人间极乐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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