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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意几乎攀升到顶峰,傅宣燎粗声道:“你以为我不敢?”
“就算断了,我还有另一只手。”
时濛忍痛忍到脸色煞白,非但不求饶,表情反而有一种即将解脱般的愉悦。
他抬起下巴看着傅宣燎,眼神甚至隐含挑衅:“就算断了,他也已经死了,不可能再活过来了。”
听完这段往事,高乐成打了个哆嗦:“他是真不要命啊。”
傅宣燎从鼻孔里“哼”
了一声,不置可否。
倒酒的时候,高乐成越想越觉得离谱:“你说他这种跟正常人脑回路不一样的,连命都不在乎,还能在乎什么?钱?可他一千万买幅画眼睛都不眨。”
傅宣燎瘫倒在沙发上,仰面朝天花板摇了摇头,像在说没有,又像在说不知道。
高乐成忽然笑了一声:“我知道了。”
傅宣燎偏过脑袋,递了个“有屁快放”
的眼神。
高乐成一拍大腿:“他在乎的可不就是你么。”
静默两秒,傅宣燎噗嗤笑出声来:“他那叫在乎?”
高乐成头头是道:“用尽手段把你绑在身边,不惜一切也要断了你对前任的想法,电视剧里不都这么演……”
“这叫占有欲。”
傅宣燎打断他的话,“叫自私、贪婪、损人利己,不叫在乎。”
如此荒唐的关系,怎么能称之为在乎?
哪有人的在乎是不顾对方意愿强行束缚,哪有人的在乎是别人有的他都要有,不管不顾地抢过来?
傅宣燎忽地坐直身体,将桌上的酒一饮而尽。
然后伸出胳膊摊开手:“打火机。”
将东西递过去的时候,高乐成还有点纳闷:“你不是不抽烟吗?”
接过打火机,傅宣燎站起来,踱步到刚送进来的那幅画面前。
“这画随我处置?”
他最后确认。
“当然。”
高乐成说,“你想丢地下踩几脚都没问……”
话音渐弱了下去,只见傅宣燎单手推开打火机盖,拇指波动砂轮,火苗倏忽在眼前窜起,令他眯了眯眼睛。
不是没有犹豫,可是梦里的声音挥之不去,提醒他记住时沐是抱着怎样的遗憾去世的,更提醒他眼前的这幅画出自一个怎样残忍的人的手。
这令傅宣燎下定决心,将那炽热焰心移动到画的正中,招展的白色花瓣向内蜷缩,先是焦黑的一个洞,再迅速扩散开,直到整朵娇艳花儿的被火焰吞没,
火光肆虐,如张牙舞爪的魔魅。
傅宣燎冷眼看着,想象中的快感并没有如期而至。
他想起了那个人画画时专注的样子。
可他从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于是转过身去,故作轻松地说:“挺解压的,下回还有这种好事,记得叫我。”
周六之前的一晚,时濛总能睡得安稳些。
即便他做了个噩梦,梦里他的画被当成石板铺在地上,被千人踩万人踏……等到坐起身,翻过床头一张日历,醒目的红圈便发挥了抚平慌乱的作用,成功让他平静了下来。
日期右上角还有颗不起眼的小星星,时濛盯着看了会儿,又伸出手指戳了几下。
假日不用共进早餐,时濛上楼躲进画室,一待就是半天。
期间接到孙老师的电话,说上回那幅画找到买家了,报了个数,问时濛觉得怎么样。
时濛想也没想就说:“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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