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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翠嫣然一笑:“我正有此意,只是……”
“只是将军还不能信任展某,怕展昭借机遁逃?”
“不错,你功夫这么好,如果我松了你的束缚,小小的安邑城,没有几个人能是你的对手。”
“将军嘴上这么说,神色却如此安闲,想必已有了对策。”
端木翠微微一笑,将案几之上铜壶的壶盖取下,当着展昭的面,自腰囊中取出一粒碧绿色丸药,投入壶中。
刹那间,水声嗞嗞作响,一股刺鼻的白气自壶口腾出。
展昭面色平静,不置一词。
端木翠走近展昭,衣袖微震,匕首重又滑落掌中,指上略紧,已割断捆索结扣。
展昭周身一松,尚未将断索尽数抖落,端木翠的匕首已送至他的心口。
展昭失笑:“将军是怕我不喝吗?”
端木翠也笑:“知道就好。”
展昭面色如常,伸手缓缓擎起酒壶:“将军先前提过,要我去找杀害虞都的真凶,想来也不会这么快就要我的命。
我只是想知道,饮下这壶酒,我还有几日可活?”
“明日日落之前,你都死不了。”
“日落之后呢?”
端木翠冷笑:“那要看我愿不愿意给你解药。”
展昭微笑:“也好。”
话音未落,眸光一冷,指探如电,端木翠猝不及防,只觉腰间一麻,向后便倒。
展昭长臂前伸,箍住端木翠腰身。
只此片刻工夫,端木翠反应奇快,手腕急转,匕首已压住展昭咽喉,几乎是与此同时,展昭手中的壶口也压到了端木翠唇边。
“展昭,”
端木翠怒极反笑,手上加了几分力,“你若轻举妄动,我会把你的喉管割破。”
“是吗?”
展昭唇角挑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意味深长道,“彼此彼此。”
“那倒未必。”
端木翠隐有自得之色,“喝下这酒,我还有回天的机会,可是我的手如果稍微往前这么一送……”
展昭只觉得匕首冰凉的尖刃已经穿透重衣,面上却仍是一派云淡风轻:“是吗?”
说话间,他突然撒手!
端木翠猝不及防,腰间支撑立消,身不由己,向后便倒。
展昭他……居然把端木翠给扔了!
自古以来,咱只见过英雄怜香惜玉把美人给扶住的,没见过展护卫这么着不动声色就把人给扔了的,还扔得这样干脆利落,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端木翠也没想到,惊愕之情展露无遗,不过人家不愧是战将,处变不惊,临场反应那是杠杠的。
就在她行将结结实实倒地的前一刻——据我细致观察,与地面倾角绝对小于十五度——一道银色光影自她腰侧疾探而出,穿心莲花势如破竹,枪头迅速抱上帐内立柱。
端木翠借力弹起,半空中一个旋身,黑发如瀑,链走光弧,几乎是电光石火之间,枪头立转,如同银色环蛇,直取展昭。
展昭素知穿心莲花威力,当下不敢托大,觑着枪头来势,双膝一矮,向后便仰。
链枪挟着风势,自他面上不逾寸处带过,直激得他面皮生痛,方才堪堪躲过这招。
链环脆响,链身之活络几如蛇身,枪头重又翻转,展昭翻身如鹞,探臂捞起地上巨阙,想也不想,掷出手上铜壶。
就听短促铿锵之声,穿心莲花何等力道,竟将铜壶穿身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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