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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钟回道,“那算了吧,今天拉了半天弓,可累坏我的膀子了,现在还酸呢!”
望月却笑道,“是是是,听摘星说,您今个儿可是将那一石半的弓拉开了足足一寸,虽然往日您都开三石弓,可也是下力了,让奴婢……”
“望月!”
秦钟声音猛然拔高,打断了望月的话。
几个呼吸后,便听得秦钟刚刚还带着娇憨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只是声音被压低了不少,“这是什么地方你不知道吗?”
却说屋内望月吓得一身冷汗,扑腾的跪在地上,她忘了,摘星回了秦府,屋外并未有人看守。
屋外水灏却将主仆两个的话听了个明明白白,他万万没想到,秦钟竟然是在骗他,一个五品官的儿子,一个不过十岁的孩子,一个他唯一的亲戚竟然在藏拙,竟然是想离得他远远的!
水灏心中怒气如火,烧的他整个人都热了起来,左手拿着的门帘子,攥紧了又放开,放开了又攥紧,他再落魄,再不受宠,也是端王爷的儿子,是当今圣上的孙子,秦钟怎敢?秦家怎敢?他们怎敢都这么欺辱于他!
水灏的脸憋得通红,恨不得进去将秦钟撕碎,可他知道,这是他娘唯一的亲戚,他娘受了秦家的恩,他不能撕破了脸。
他,依旧要像这十二年一样,忍着,即便亲娘回来了,也要忍着!
想到这里,水灏紧握的左手终于松开了帘子。
然后双手攥紧了拳头,扭头大步离开。
两个小丫鬟离得远些,并未听到秦钟和望月的说话声,只是瞧见自家主子的脸色一刹那变得奇差无比,顿时战战兢兢起来,生怕水灏发作于她们。
待到水灏扭头离去,两人仿若在生死观走了一趟似得,竟站也站不稳,砰的一下跪坐在了地上。
那厢望月跪着认了错,秦钟虽觉得望月本平日里不错,但这次着实太大意了,为了防止万一,慌忙起身下床,连鞋也顾不得穿,放轻了脚步向着门口走去。
待到了门口,侧耳听了一会儿,然后猛然打开了门,恰恰看到了丫鬟们跪地的一幕,还有水灏渐渐隐藏在黑暗里的背影。
望月的脸霎时变得惨白,偏偏这么巧,竟是让最不该听见的人听见了。
她的身体几乎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忍不住地看向秦钟,见秦钟平日里总是笑嘻嘻的脸此时变得无比的严肃,一张小嘴闭得紧紧地,咬着下唇。
这是秦钟遇到为难的事情时的小动作,望月忍不住绝望起来。
不为她自己,而是为自己惹下的祸给秦家带来的后果。
仿佛知道无可挽回,秦钟终于将捏在手里的帘子放了下来,望月也在同时跪了下来,哑着嗓子说道,“大爷,是奴婢惹的祸,奴婢……”
望月本想说些自己担当的话,可话到嘴头,她却知道,自己不过是个丫鬟,根本没有挽回的办法,只得道,“奴婢愿意接受一切惩罚,只求大爷留奴婢一条命,秦家十年培育,奴婢还没来得及给大爷办事。”
秦钟静静站在原地,似是在听,又似是在走神,许久后才道,“莫做这副模样,既然已经得罪了,便得罪了吧,有表姐在,想必他也不愿撕破脸,否则刚刚就进来了。”
又吩咐道,“你去向姐姐报备一下,就说水灏已知我今日做戏,让她们这两天务必小心,寿宴一结束,咱们就辞行。”
一回头,瞧见望月依旧跪在地上,在等他的处置,便叹了一声,“郊区的庄子,三个月。”
望月听了如获大释,慌忙起身出屋去通知秦可卿了。
只留下秦钟,半响后,秦钟才自言自语道,“太大意了,太大意了……不过,是按着原著活得久呢还是得罪端王府四公子活得久谁又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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