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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根人的手指,被弃在砖石地上。
“啊!”
沈砚痛呼出声,满脸狰狞,瞧着地上自己的指节,痛得不成样子。
外头电闪雷鸣,内室血腥弥漫。
那血珠四溅,落在云乔和女儿脸上。
云乔捂孩子眼的动作未曾比得过萧璟动手断沈砚手指时迅疾,那小丫头眉眼已经染了血。
孩童哇哇啼哭,云乔怕得呼吸猛窒。
沈砚痛得狼狈倒地,萧璟缓缓起身,手握着的匕首仍在滴血。
血珠滴在沈砚脸上,沈砚心里无比清楚的意识到,今日,他或许活不成了。
暴雨阵阵中,婴孩啼哭声格外揪心。
他挣扎的,在地上爬着,想爬到云乔和女儿跟前,却疼得没有气力,只能遥遥望着他们母女。
死亡逼近的这一刻,沈砚脑海中,闪过许多画面。
一帧帧放映,再回不了头。
他记忆里最深刻的,还是那一日,他逼云乔去伺候旁人时,云乔望向他时,极度失望厌憎的目光。
望着云乔惨白的面容,听着女儿的阵阵啼哭,他想起这一生的浮华和苦难,嗓音沙哑艰涩,在血泪中,喃喃同她道:“对不住,云乔……”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沈砚一辈子纨绔无能,行事卑劣,临死之时,却生出忏悔心思。
他说对不住,却已来不及讲清昔日种种亏待。
云乔抱着女儿,说不出话来。
瞧着沈砚可怜狼狈的样子,女儿在怀中啼哭不已。
云乔到底还是心软了几分,不忍见他当真死在孩子面前。
瞬息后,闭了闭眸,心一横,抬眼望着手持匕首之人,启唇道:“敢问贵人,他欠了多少银两。”
萧璟垂眸看向云乔,淡笑了声,话音带着讽意,随口说了个数额,反问道:“一千两。
怎么?你要替他还这笔赌债不成?”
一千两,对昔日的沈家而言不值一提,对今日的云乔,却是一笔巨款。
她面色惨白,攥紧了手,思量几许,想到了那笔,埋在沈家旧宅的银票。
沈家出事时,云乔曾经将预备留给女儿成人后的嫁妆银两,埋在了沈家宅子里,想着过个些年月,再寻时机去取回。
那笔银钱,本就是沈家给她的聘礼,如今拿这笔钱,保住沈砚的命,也算是了却和沈家的最后一点牵扯。
何况,当初的沈砚,也曾拿出五千两银子,平了她兄长的赌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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