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倔老头紧咬牙,疼痛让他出了一身冷汗。
他低头弯腰,眼睛黏在沈筠的手术刀上。
他从来没见过这种手法,但却非常信任眼前这个人。
因为她专注的眼神还有额头上细细密密的汗珠。
“疼的话,叫两声,没人笑话你。”
沈筠感觉到他的轻颤,开口说道。
“老龚头,我们刚都叫得可惨了。
你咋一声不吭呢,真牛,就是这个。”
临近的一人接过话,比了一个六的手势。
“是呀,这脾气硬的,只有佩服二字。”
周围的人叽叽喳喳,你一嘴他一嘴。
或许是想用这样的方式转移倔老头的注意力,分散痛苦。
“牛什么?都是上过战场的,哪一个不是硬汉子。”
他脸上浮现出得意,但是眼睛始终没有移开。
他仔细的看着沈筠用火辣辣的刀刮去他腿上的腐肉,然后用羊肠线,把伤口像缝衣服一样密密麻麻缝起来。
“针脚看着不错,沈大夫的女工应该也不差。”
随后才想起这话容易想岔,补充道,“我可没半点嫌弃你是个女娃娃的意思。”
沈筠点头:“好了,不要乱动,不要碰水,好好休息。”
她的声音冰冷,严肃,一丝不苟。
倔老头拉住沈筠的衣袖,另一只手从衣服里摸出一张叠的整整齐齐的手绢递到沈筠面前。
手绢很干净,上面还绣着一朵兰花。
尽管被保护的很好,但依旧难掩其陈旧。
“辛苦你了,擦擦汗吧。”
他的脸上还残存着痛苦的痕迹,但眼睛里却盛满感激和善意。
沈筠怔怔地看着他,觉得莫名的感动。
人对疼痛和苦难的感知非常敏感,就像此刻的自己,疲惫让她失去了耐心,言语之间带着冰冷和麻木。
但眼前的这位老人经历了漫长的等待和一场痛苦手术之后,没有关心自己的伤痛。
反而用自己珍藏多年的手帕,表达着自己的感谢。
她接过手绢,声音哑哑地:“谢谢,明天我洗好了,这个时候过来找你。”
直觉告诉她这一张很有故事的手绢。
老人却出乎意料的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地说:“送给你了。”
他看着沈筠,眼神有些飘忽,似乎是想透过她看见一位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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