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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瞒夫人说,我跟邹公子这年纪的时候,也时常叫家中父母头疼呢!”
这是假话,她生身之母去的早,很小就帮着郗宗旺打理家业,懂事也懂的早,几乎从来没有顽劣过。
不过尚夫人是愿意相信的,叹道:“要是当真如此就好了!
不然看他现在这个样子,我真怕这么下去的话,家里女孩子们需要娘家撑腰的时候,如果我跟他爹都不在了,女孩子们要怎么办?”
如此尚夫人数说着对邹一昂的不满,郗浮薇从旁劝解,半晌后,尚夫人终于问了出来:“据说一昂这两日去芬芷楼胡闹了?”
“一点儿小小的淘气,都已经过去了。”
郗浮薇笑的端庄,“想着夫人诸事缠身,没敢专门打扰,本打算过两日过来跟夫人禀告小姐们课业时顺嘴说一说的,不想还是叫夫人费心了。”
尚夫人不软不硬的说道:“一昂是我的孩子,为他操心是我本分,怎么能叫打扰跟费心呢?”
郗浮薇神情不变,颔首道:“夫人认为这是您应该做的,我们也觉得这是我们应该体恤的呢。”
顿了顿又说,“芬芷楼上下都是这么想的。”
“……”
尚夫人眯起眼,打量她片刻,说道,“你们都是体贴的,然而也没必要太见外了。
咱们府里不作兴那些虚头巴脑的客套,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就成。”
见郗浮薇很是温驯的应下,也没说其他,委婉下了逐客令,走的时候还吩咐丫鬟装了俩盒点心,让芬芷楼的人分一分。
看着这位“沈先生”
离开后,尚夫人捏了捏眉心,在椅子上坐着一动不动,后堂倒是慢慢踱出一个人来,皂巾裹头,靛蓝袍衫,衣帽是国朝对于商贾约束的朴素,拇指上却戴了只翠色欲滴的碧玉镶金扳指,彰显富贵身份。
“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邹知寒有些不悦的问了一句,才在尚夫人对面坐下。
尚夫人对于丈夫的态度浑不在意,从手边的果盘里拿了碟香榧慢吞吞的剥着,淡然说道:“不然呢?疾言厉色的质问她是否对一昂心存不轨,然后把人赶出去?”
抬眼睇了眼丈夫,嘴角微翘,似笑非笑的,“你该不会不知道这位‘沈先生’的来头吧?那边专门塞进来的,错非咱们下定决心选择了一方,否则为这么点儿事情将人赶出去,你觉得是良策?”
邹知寒皱眉:“但一昂……”
“她不可能当真兜搭一昂的!”
尚夫人打断丈夫的话,淡淡说道,“她要是个单纯进府做女先生的,譬如那傅绰仙,我还会存着这样的防备!
但她既然是奉命前来,别有所图,怎么可能跟咱们家的人勾勾搭搭?要真这么做了,咱们不动手,她背后的人率先就会给她颜色看!”
“一昂是咱们家唯一的男嗣。”
邹知寒到底还是不放心,皱着眉头,说道,“这段时间为了疏浚运河之事,明里暗里跟咱们家打招呼的多了去了,谁知道会不会从一昂下手?”
就忍不住抱怨,“这小子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前儿个我才揍过他一顿,就是为了吓住他,让他好好的待在学堂里跟着欧阳先生进学,别到处乱跑,免得惹祸上身……他怎么就是不听?!
我是他亲爹,我还能害他?!”
尚夫人不冷不热的说道:“正因为知道你是他亲爹,你不可能打死他,所以才不怕你吓唬!”
“这小子……”
邹知寒有点无可奈何的叹口气,怏怏道,“须得想个法子让他乖巧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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