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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子!
!
!”
背后传来一声巨响,安广厦猛地将桌上所有东西悉数拂到地上,喉间传出痛不欲生的惨烈吼声。
这一个冬天仿佛格外漫长,安稳已久的武林终于如同沧海横流的朝廷一般风雨飘摇起来,洛阳断断续续下了半个多月的雪,斩佞台上的积雪足足有两尺多厚。
钟意等人混在拥挤的人群中,远远看向被推搡着走上台的男人。
旁边一个江湖人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谁能想到德高望重的天下盟主,竟然会做出此等丧尽天良的事情,罪不容诛!”
“原来那弃风谷竟然是无辜的,”
另一人唏嘘,“最可怜的是那小魔头……不,现在已经不能叫小魔头了,该叫苏小公子,唉,安广厦与常风俊真是罪该万死!”
“还有那个什么海岛,岛民们本安居乐业,就因为那个什么心法,竟被安广厦屠了个干净,你说说,这些冤魂,上哪儿说理去啊!
“
“人死如灯灭,也不须说理,”
钟意微微一笑,与乐无忧对视一眼,“倒是活人,心里这口气终究是咽不下的。”
九苞穿回了男装,一件雨过天青色的棉袍显得少年英伟俊俏、神气逼人,抱剑倚在一棵枯树上,嗤笑了一声:“要我说,非千刀万剐不可以平我恨意,但这老杂毛是小废物的亲爹,能做到这一步已经不简单了,只是,想不到他竟真的能问罪亲爹了,也是有意思。”
“亲爹?”
乐其姝披着一件大红斗篷,抬眼往台上望去,寒风卷起碎雪,吹得她昭君套上的貂绒乱飞,苍老的眸子似笑非笑,“小子们,敢不敢跟我打个赌?”
乐无忧闻言大笑起来:“跟您打赌?我们是嫌过得太舒坦了么,上赶着做这没有胜算的买卖?”
“阿忧真是机智过人!”
钟意立即含情脉脉地说。
“就你话多!”
乐无忧横他一眼。
钟意唇角笑意掩都掩不住,调笑:“我话多你也稀罕我,可见话多是好事儿。”
乐无忧脸皮一热:“谁稀罕你?老夫不过是看你这张脸长得还行,闲来无事撩一撩罢了。”
“小九苞,有一件事情我疑惑已久了,”
乐其姝突然严肃地叫了一声,随手对旁边一指,问道,“你整日看着这俩人,是不是也有点儿辣眼睛?”
话音未落,九苞眼神骤然一变,双眸茫然无光仿若盲人,哭丧着脸道,“不瞒您说,我已经瞎了。”
“瞎了就赶紧治眼睛去!”
钟意对着九苞推了一把,嫌弃地说,“一个瞎眼的婢女比叫花鸡还不如呢。”
“我已经不是婢女了!”
九苞抖抖自己的男装,自豪地挺起腰杆,“我现在可是小厮!”
“不稀罕,”
钟意没好气,转脸对乐无忧笑靥如花,压低声音,“我的小厮,只要一个钟情就可以了。”
乐无忧脸色阴沉下来,默默推开他的脸,温柔如水地吐出一个字:“滚。”
“噗嗤……”
乐其姝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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