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长舸垂着眼帘,神情沮丧,没有看舒安歌,手指蜷在袖子中,眉峰蹙起,萧条的站在寒风中。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们在一起演了许多出皮影戏,如今到了曲终人散的时候。”
舒安歌说出曲终人散四字后,大家神情皆是一震,明秀咬着唇眼睛中透着水光,急切道:“班主,我们永远跟着你!”
柳七郎呆愣在原地,好似没魂儿了一般,蓉蓉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班主,你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勇叔平时最沉稳镇定不过,此时此刻也不免红着眼圈,垂在衣角的双手瑟瑟的打着颤。
大家一片怆然,舒安歌心里也不好受,她叹了口气,努力维持着唇角的笑意:“大家不要难过,我也舍不得解散玉荷班,但我有事要离开京城,不得不这样做。”
为防止大家胡思乱想,舒安歌编了个假话。
孟长舸抬头望着舒安歌,想起之前她让自己清算账目的事情,心中格外悲凉。
终究到了散场的时候,从此之后,他满怀心事只能烂在肚子里,再也没机会和她说了。
气氛愈发哀凉,舒安歌走到大家身边,挨个拍每个伙伴的肩膀,一切情意尽在无言中。
明秀拿手帕擦了脸上泪痕,哽咽着问到:“班主,您要去哪儿,我们能跟您一起去么?就是以后不演皮影戏了,我们也愿意跟着你。”
“明秀姐说的对,班主,您往东我们绝不往北。”
柳七郎拍着胸脯,眼巴巴的看着舒安歌,想让她收回解散玉荷班念头。
孟长舸双手捏着拳头,在沉闷许久之后,终于开了口:“班主,我们都愿意跟着你。”
他本想替舒安歌劝大家安然解散的,但一想到从此天各一方,再也见不到她,孟长舸心中就闷闷的疼着。
风吹着树梢上刚冒芽的新叶,屋脊上还堆着去年落的枯枝。
舒安歌终是维持不住脸上笑意,她朝大家深深鞠了一躬,接着神色认真严肃道:“很抱歉,玉荷班是真的要解散了,稍后我会将遣散费发给长舸,大家在领了钱之后,离开京都各自还乡吧。”
大家瞧着她心意已决,一个个跟吃了黄连似的有苦说不出。
蓉蓉鼻头红红的,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流,一想到要和大家分别,她心里像是被针扎了一样。
“班主,我已经没有家人了,你能带上我么?”
蓉蓉可怜兮兮的望着舒安歌,她是被家里遭了灾荒,被亲叔叔和婶婶儿卖给白瑾竹的。
其实当初蓉蓉的叔叔和婶婶是要将她卖给地主做小妾,白瑾竹心中不忍,出钱就她买到了戏班子里。
但白瑾竹对蓉蓉很好,卖身契早早交还了她,平时待她就像亲妹妹一样。
舒安歌伸手摸了摸蓉蓉的脑袋,接着对勇叔和明秀说:“勇叔,明秀姐,蓉蓉年纪还小,以后就托你们两个人照顾了。”
勇叔比明秀姐大十岁,大家平时错辈称呼着,但舒安歌先前就看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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