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吕凤琅抬眸瞧向神色深沉自若的柳如士问道:“大人,临走之前,陛下可有对大人有旁的交代?若是这盟定不下来我们应当如何应对?若是有,大人提前告知我二人,我二人也好提前有个准备。”
吕凤琅对白卿言一直都很是钦佩,毕竟白卿言是他们大周开国皇帝,登基至今短短两年已经做出了许多旁人觉得不能成功之事,她知道白卿言是一个走一步看三步,且随时做两手准备之人,所以她笃定白卿言定然还有旁的交代,不可能只寄希望于能用“威逼利诱”便让东夷国乖顺下来。
柳如士垂着眸子,只盯着自己面前的琉璃灯盏
走之前白卿言的确是交代了,若是天凤国和燕国的动作太大,那么他们带来的这些显示诚意的财宝,就当做扶持东夷国大皇子上位之资。
事到如今,瞧着燕国和天凤国上窜下跳要扶持二皇子上位的模样,柳如士想要瞒着这两个孩子怕是不成了,此事还需要他们齐心协力做成。
“如今东夷国想来也很是惧怕的,毕竟我们大周的白家军已经抵达沿海,他们不过是觉着韩城王这位大梁投降于我们的三皇子所带领的水师,应当与我们大周并非一条心,所以才敢跃跃欲试。”柳如士跪坐在案几后,双手抄在袖子中,徐徐同吕凤琅和范玉甘开口,“如此,我们这一次所带来的这些宝物,便用来扶持对我们大周心存敬畏的大皇子登位!”
吕凤琅与范玉甘对视一眼,陡然挺直腰脊,似是已经打起了精神来:“这是要插手他国立储之事。”
“如今恐怕已经不止是立储之事了!”柳如士抬眸,郑重望着自己的两个学生,“若是我猜的没错,老皇帝怕是撑不了多久了!今日朝堂之上召见,那老皇帝最后险些撑不住,老皇帝身边的太监假借送茶,暗地里使劲儿扶住,这才让老皇帝能堪堪能坐在龙椅上,随后老皇帝下朝,更是两人架着离开的,看着是自己走,实际上那藏于衣摆之下的脚尖,几乎拖地而行。”
柳如士知道自己这一次来东夷国任务重大,不管是什么都留了心。
“既然要推大皇子上位,那么首要任务,便是先同大皇子达成协议不能盲目的推其上位!我们必须同大皇子达成价值互换,可以各取所需才是!”吕凤琅到底是吕太尉的孙女儿,很快就抓住了关键,且脑子里条理清楚,“大人,您可知道这东夷国的党派之争,哪些臣子拥立大皇子!皇帝身边的重臣是谁?是纯臣还是更偏向于哪位皇子!还有这东夷国国都掌管禁军的臣子,我们怕是也要了解一二才是,以防不测!”
老皇帝若是真的如同柳如士所言,已经撑不了多久,那么这东夷国不是不会发生逼宫之事,应当早作准备!
想来那想要东夷国皇帝宝座之位的二皇子已经早有动作,他们这些大周的外来者,动作起来怕是很难!
“这个没关系,你不必太过着急,我们在东夷国朝中有人,只是藏的比较深,倒是可以经过他们来活动,且和东夷国大皇子接触!”柳如士倒是很稳,“我们如今被人盯着,行动起来多有不便,而我的意思是暗地里同大皇子接触,明面儿上”
柳如士话音一顿,视线朝着范玉甘的方向看去
范玉甘连忙朝着柳如士长揖一拜,道:“柳大人有事尽管吩咐,学生已定拼尽全力!”
如今,曾经与他玩儿在一起的司马平和吕元鹏都已经凭借自己的能力,在军中闯出了名堂,而他父亲还是个罪臣,他如今入仕到现要不是柳大人提拔,定然还没有混出个人样来。
这一路,范玉甘受了司马平和吕元鹏的刺激,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凭借自己的努力混出头,如此和自小一起长大的发小呆在一起,才不觉得丢脸。
“如今燕国和天凤国都想要扶这位喜欢穷兵黩武的二皇子上位,那么你便利用你的优势去接近接近这位二皇子,听说这位二皇子很喜欢偷偷去烟花柳巷,满朝皆知,但无人敢提,此事便之能交给你。”柳如士同范玉甘说。
与其说二皇子是偷偷去烟花柳巷之地,不如说是光明正大的去,不过大家都心知肚明,却没有人敢说罢了。
吃喝玩乐,这原本就是他们这些大都城纨绔都会做的事情,只是在范家出事之后,他就发奋苦读倒是再也没有踏足过那些地方。
柳如士将记录这位二皇子递给范玉甘,问:“可有为难之处?”
范玉甘摇头,拿过那记录看了眼,发现这位二皇子去的地方基本上都没有定数,好似也没有什么规律可循,就是随心所欲。
范玉甘迅速浏览完,在末尾之处瞧见这册子上记录了二皇子喜好听琴,倒是愣了一愣,随即合了记录,双手恭敬换给柳如士后道:“柳大人放心,我会先和东夷国的纨绔玩到一起,然后再不着痕迹同这位二皇子搭上,为避免显得刻意今夜我就去二皇子曾经踏足的这些地方走一走。”
“好!”柳如士颔首接过记录,“我们必须做两手准备,不论如何你都要同二皇子搭上,我们也可以同二皇子价值交换各取所需,但必须小心我们做的这是想要左右逢源之事,就断断不能走漏了风声!”
柳如士倒也并非是盲目的想要左右逢源,今日在朝堂之上既然他都能瞧出老皇帝已经力不从心,那么二皇子和大皇子两党之争便必定已经趋近白热,双方水火不容
让范玉甘去先同这些纨绔搭上,若是真的有那么一日,他们大周同时搭上大皇子和二皇子之事传出,倒是可以推到范玉甘嘴巴不紧,走漏了风声,对大皇子说二皇子故意挑拨,对二皇子说大皇子的人挑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