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蓝布的茅草棚子里买了下酒菜,出来便直奔对面,茅草棚子上插着酒字旗的摊位,那摊位上灯明晃晃的,摆着大大小小酒坛子的摊位,老办将粗布汗巾往肩膀上一搭,接过汉子递来的酒壶,与汉子寒暄着。
还有汉子牵着个手里举着串儿糖葫芦的小娃娃,从腰间摸出几个铜板递卖馄饨的妇,那妇人腰间围着半旧不新的青蓝色围裙,沾着面粉的手往围裙上蹭了蹭,接过铜板招呼着食客坐。
烧茶的老汉,正在半人高的火炉旁忙碌,老汉的儿子正笑盈盈擦着掉了漆的小方桌,请来客落座。
见萧容衍驻足在茶棚之外,那烧茶老汉的儿子忙从茅棚里小跑出来,哈着腰请萧容衍里面坐:“客是外来人吧!那可要尝尝咱们家的甜梅茶,我爹这手艺可是我们老王家的祖传下来的,在汾平可是极有名的!”
萧容衍看了眼茶棚,点头。
那烧茶老汉的儿子忙回头:“爹,来客了!甜梅茶两碗!”
萧容衍落座,月拾也跟着萧容衍低头跟着进了这逼仄的茶棚,在萧容衍身旁坐下。
谁知,热腾腾的茶盏刚端上来,便听到有人唤了一声萧先生。
萧容衍笑着起身,朝任世杰拱手:“任先生”
任世杰笑着低头进了茶棚:“萧先生也知道这王记甜梅茶?”
萧容衍、任世杰和月拾个头都高,立在这茶棚内都弯着腰,场面极为滑稽。
“先坐吧!”萧容衍笑着对任世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随即对那烧茶老汉道,“再来一碗茶!”
偶然相遇,任世杰与萧容衍倒是相谈甚欢,喝完茶亲自带着萧容衍在汾平夜市转了转,身后不远不近有人跟着,月拾早就发现了,可他们家主子却不让声张。
“那位秦先生,的确是才智无双,只是心高气傲又被方老压制,就算是有大才也无法施展。”任世杰一边同萧容衍往前走,一边笑着道,余光瞥见一直监视他的人跟上,又笑着给萧容衍指了指馄饨摊子,“这家馄饨可是汾平夜市中最有名的馄饨摊了!萧先生若是没有用过晚膳,倒是可以尝一尝。”
萧容衍笑着摆手,两人沿湖而行,任世杰从卖鱼食的摊贩手中买了鱼食递给萧容衍,两人立在灯火璀璨的明湖木桥之上,这里视线广袤不宜藏人,即便是监视任世杰的人也只能躲在绿茵暗处无法靠近。
这便是汾平有名的明湖湖中桥。
湖中桥灯火辉煌,夜里这么一照湖中各色肥硕德鲤鱼游来游去,因汾平的太守夫人喜欢鲤鱼,太守下了令不许捕杀鲤鱼,抓住了可是要重罚的,这里也便成是了汾平一景。
萧容衍眉头微紧,将手中端着德鱼食,洒下一把,垂眸看着湖中因争鱼饵的鲤鱼,随手将鱼食盒子递给月拾,接过月拾递来的帕子,一边垂眸擦手,一边听任世杰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