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声说,“谁也不是天生什么都会的,但我们可以在做的同时慢慢摸索,不必一开始就认定自己做不好,这不像我们白家人的作风,白家人从不气馁!即便是做错了做的不好,找出缘由更正就是了。”
白卿平望着正平和耐心教导他的白卿言,眼眶湿红。
他从记事起,不论是祖父祖母还是母亲都在告诉他他还小,大人的事孩子不必插手,从来没有人听他说过这样的话。
“你愿意试一试吗?”白卿言声音温和。
白卿平咬了咬牙,起身对白卿言郑重一拜:“还请阿姐教我,该如何做!”
陡然听到“阿姐”二字,白卿言手指微微一动,难免想到了阿瑜。
她望着眼前眉目清秀的少年,瞳仁颤了颤回神,再开口,声音不免更温和了些:“我们族田不少,你可先在佃户身上下功夫,比如家中出几名年轻力壮之人,可免几成租子,白氏宗族又能给多少银子,必然会有人愿意尝试,万事开头难,只要开了头后面便会顺利许多。”
白卿平听得认真,点了点头,琢磨着除了佃户之外,其他地方可想办法的也不少。
“阿姐将此事交给我,我必当竭尽全力,若是有做得不好的地方,还请阿姐指正!”白卿平道。
“你负责征人,练兵方面有白锦稚和卢平会带着白府护卫来做,若是之前留于族内贪污的银两不够,你来告诉我,我想办法。”白卿言说。
“我明白了!”白卿平道。
送走白卿平,她却坐在原地迟迟没有站起身。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点灯婢女们迈着碎步鱼贯而入,沿着正厅两侧挂着幔帐的黑檀四柱后而行,动作轻缓点亮了分列两侧一人多高的几座一十六头金枝莲花铜灯。
厅内逐渐被映亮,春桃也跨入正厅低声在白卿言耳边道:“大姑娘,秦嬷嬷来唤姑娘过去同夫人用餐。”
白卿言这才回神,扶着春桃的手缓缓站起身来。
跨出正厅,抄手游廊一盏盏六角如意灯已被点亮,暖澄澄的灯光映着廊下青石地板与朱漆红柱,湘妃竹帘也已被放下,将庭中隐匿在垂柳高槐喜追逐光火的飞虫隔绝在廊外。
她沿着游廊往母亲的院落而行,耳边尽是风吹铜铃响的声音,却止不住对阿瑜的思念。
阿瑜,还欠着她一块世界上最美的鸽血石呢。
其实她心底总还抱着一线希望,希望阿瑜没有死,他和阿玦还有阿雲一样,只是被困在那里或者被什么好心人给救了。
她知道母亲也是想念阿瑜的,只是她们都怕对方伤心难过,对此闭口不谈。
董氏让秦嬷嬷备了白卿言喜欢的简单吃食,与白卿言用餐时商量起起五月初六宴客之事。
“刚才族长之妻方氏派人递话进来,说大都白家刚回朔阳,人情关系上或有不清楚的,能用得尚她的,她必当效劳。”董氏往白卿言的碟子里放了一片蒸云腿,垂眸喝了口碗里的鸡丝粥道,“这个方氏怕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她这是想借着大都白家来给她装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