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尚志一怔,想起曾经被卢平救回白家,初见这位白家大姑娘时说的那一番话,亦是想起白卿言屈尊叩拜请他指点。
如今想来,他只是稍作指点,这位白家大姑娘便做的那样轰轰烈烈不留退路,又那样的好。
“先生在太子府屡屡受挫,不知道是否考虑离开太子府?”白卿言侧头问秦尚志。
秦尚志手心一紧,记起白卿言曾经扫席以待之言,闭了闭眼摇头:“太子虽然无大才,但在陛下诸皇子中已是最佳,将来必定继承大统!秦某倒不是贪图这从龙之功,只是太子身边有方老这样的人在,我若一走日后太子会成为什么样子谁都不好说,秦某不愿看到将来晋国有一个被方老指点带歪的君主!愿尽己所能匡正太子,算是为晋国略尽绵力吧!”
话已至此,白卿言不再劝。
秦尚志似乎也不想再继续谈论此事,笑着道:“太子身边的全渔回去后,绘声绘色给太子讲述了一遍朔阳之事,将郡主在朔阳如何受欺凌说的清清楚楚,想必五月初一郡主回朔阳时,殿下应当还会有所表示。”
这个白卿言倒是没有想到,她与全渔并无什么交情。
“秦先生是在试探我是否买通全渔?”白卿言问。
秦尚志微微一愣,似乎错愕白卿言的防备,恭敬道:“郡主多心了!已全渔如今在太子面前受宠的程度,和他的聪慧程度,不会在此事做此自断前程之事。”
等将来太子登基,全渔必定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这个时候就收别人的好处,被有心人知道了告知太子,全渔的前程就全完了。
正厅内,搁在厅内四角雕刻得栩栩如生的铜鹤香炉,细雾袅袅。
“秦先生若是打定了主意留在太子身边,应该对我抱有怀疑,如此太子才敢放心用秦先生。”白卿言郑重看向秦尚志,“太子为何会如此信任倚重方老,秦先生没有想过吗?太子并不喜欢他手下的人来往密切,尤其是他手下的人一团和气,互相帮扶,反会让太子有危机感,秦先生可明白?”
秦尚志表情错愕,白卿言这是在点他?
白卿言盖上茶杯杯盖,随手搁在身旁桌几上:“秦先生要想辅佐太子,便要先清楚太子的为人,太子如今的御人手法,与当今陛下如出一辙。”
秦尚志搁在膝盖上的手指缓缓收紧,心中百感惆怅。
明知道这样只醉心于制衡之术的君王,或许不会有那个心胸成为明君,可他别无选择。
他无法舍弃母国,去投奔他国,成为他国谋士
且他已经择主,哪有轻易更换的道理?
“多谢郡主提点。”秦尚志对白卿言道谢。
之前南疆,秦尚志为保住白卿言的命,曾经向方老折节,可到底是本性难改,他骨子里的傲气还是看不上方老那种做派,无法一而再再而三的屈膝含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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