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立于高阶之上的白卿言,面色沉冷,孝服素衣,脊梁挺直傲然,问道:“敢问这位夫人,如今前线随军史官记录的军情记录信王尚未送回,战报传来,连我白家如今也只知我军惨败我祖父、父亲叔叔、兄弟皆亡,军队亡统计情况如何还未上报!为何你便一口要定,你儿子就战死了?”
那脸被抽花了的妇人明显露怯慌张,强梗着脖子道:“镇国公都战死了,我儿子还能活吗?!”
“那便是你在臆测你儿子已死!我自幼随军出征,也同叔叔们去替阵亡将士家属亲发放抚恤,倒不知哪家兵士的母亲不盼儿生,反在无任何实证之下一口咬定自家儿子已死,来我国公府门前叫骂。”
那妇人缩在那里,众目睽睽之下,只能胡搅蛮缠:“我我这是着急了!我可怜的儿子啊!你死了娘该怎么办啊!你说要去军队争爵位可爵位没有争到,国公府的那些将军们为了抢功,为了青史留名拿你的尸骨当踏脚石啊!”
“你哪里是着急,你这分明就是故意来我国公府门前闹事!”白锦稚声嘶力竭,“消息传回我白家男儿皆亡,哪怕是昨日报信的太监说信王不日亲灵柩回大都城,我们白家也盼着哪怕消息有误!你倒好消息都没有就打上门来,痴缠说我祖父害你儿性命,你还是不是个当娘的?!你再在我国公府门前胡搅蛮缠我抽死你!”
原本气势已经弱下去的妇人,抓住白锦稚最后一句,声嘶力竭的哭声又高不知道多少倍:“苍天你睁开眼睛看看!镇国公害死我儿子,现在镇国公府的姑娘还要抽死我啊!我们平头百姓真的是没法活了啊!没法活了!”
“你你个刁妇!”白锦稚双眼通红,激烈挣扎,险些连卢平都按不住她。
“我祖父害死你儿子?!”白卿言声音冷冽如刀,熊熊之火在胸腔内燃烧,烧红了她黑亮的双眼,“你儿,难不成是我祖父用刀架在脖子上逼着从军入伍的吗?!沙场征战立功得爵,哪一个血性儿郎不想保家卫国光宗耀祖?可爵位是白来的吗?!享得了多大的荣耀富贵,就要经得起多大的磨难凶险!只想要爵位不想遇凶险哪来这么大的好事?!”
“旁的不说,就说我白家!都说镇国公府百年荣耀!可这荣耀是我白家男儿用命血战疆场换回来的!我白家祠堂林立的数百牌位,哪一个不是血染黄土马革裹尸?!能寿终正寝的屈指可数!”
“你说我白家贪功?!我白家若贪功宣嘉三年,我祖父何以上表功爵论求陛下恩准使沙场立功的平民士兵也可得爵位光耀门楣?我白家军功自在人心又何须赘言,祖父何须小人做派贪功冒进?”
见那妇人眼睛珠子滴溜转,她又冷声道:“我曾问祖父,为何其他侯爵家的儿女可在这繁华都城拜官入仕,享盛世太平!为何我白家儿女十岁便要随军出征,吃苦杀敌。祖父言,因前线艰险总须有人去!因那里数万生民无人护!因不能虚担镇国之名尸位素餐无所作为!镇国二字,当是不灭犯我晋民之贼寇,誓死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