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秦的皇嗣,想走没那么容易。而且,这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我想给他生下来。”
听过这话,院子中好一阵子安静,半晌之后,才听长孙夫人呜咽地哭了出来:“你怎么这么傻?”
长孙云初心头也发酸,但还是绷住了,什么也没有说。
她知道她不孝,但她这一生,也就只喜欢过这么一个人,就请让她任性一点,把这条路走到底吧。
“你都想好了?”长孙老国公哑声开口。
自长孙云初进来,他一直没说话,和女儿沟通,总归还是母亲更方便一些。
可是如今一开声,里面的疲惫之色,却像是老了十岁。
长孙云初点头:“都想好了。”
“那”长孙老国公正想说话,长孙云初却立即说道:“不行!”
她走到老国公的身边,认真说道:“爹,我可以留下来,我有孩子,上官幽兰不能拿我怎么样,就是她想要动手,皇上也会护着我。可是你们不行。”
上官幽兰知道她杀了长孙云尉,长孙府一定会和她过不去,以她的性子,就是长孙府不做什么,她也照样会把长孙府视作眼中钉肉中刺。
若是她爹娘再留在这里,一定会有危险。
而相反,若是他们走了,虽然慕容毅一开始的时候会生气,但同样,也去了心头大患。
从此以后,长孙云初就是一个没有母家势力的人,也许,她在宫里的日子,还能好过一些,也说不定。
这些思量,都是很微妙的,也是长孙云初出宫之前就仔细考虑过的。
想到这些的时候,她还忍不住自嘲,她终究也成了那种在宫中勾心斗角的女人。
可是,她却又不能不这样做。
“爹,娘,你们先去找萧家哥哥,有他在,才能保护好你们。而只要活着,我们总有相见之日的,不是吗?”
在上官幽兰的手下,他们只怕连活着都难。
现下的当务之急,早已不是她委不委屈,而是,要把她的家人都保全。
长孙老国公停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出来不少时候了,早些回去吧,也免得令人生疑。”
长孙云初听出长孙老国公是同意了她的提议,面上也现出一丝喜色,她含泪点点头,说道:“爹,娘,女儿不孝,到时候,就不送你们了。”
萧惊澜的人带他们走,肯定是秘密离开,长孙云初注定无法见到他们。
长孙老国公长叹一声,背转了身子,一语不发,只是用力挥了挥手。
长孙云初对着哭泣的长孙夫人和长孙老国公的背影深施一礼,终究什么也没有再说,扶着烟画的,缓缓离开。
而她刚刚走出院子,就听到里面长孙夫人放声号啕大哭。
瞬时,两行热泪也从她的目中,汹涌而出。
骨肉分离,本就是这世间最惨的事之一。
若是有更好的法子,她又何尝愿意这样?
“小姐”烟画也早就哭的一塌糊涂,连气都喘不均,抽噎着说道:“你你要么就别喜欢皇上了,就一起走了吧。”
长孙云初心头悲痛,听了这话,却又无奈地笑了起来。
“那有那么容易算了,不说了,先回宫吧,省得外面的人等急了。”说着,急步向外走去。
门外,小一百号人马侍卫整整齐齐地列在门前,说是等候,又何尝不是监视。
这其中,更有一个上官幽兰新派过来的嬷嬷,一见到长孙云初,就谄笑着迎了上去。
长孙云初没有理会她,径直上了马车。
一行车马,渐渐远去。
主院里,长孙夫人仍在哭泣,长孙老国公有心要却,却根本不知该从何劝起。
正在为难之间,忽然管家来报:“老爷,外面有人吵闹起来了,有个老头一定要见老爷,说是我们家有人抢了他的女儿。”
长孙老国公正在心烦心乱,又心疼女儿将要和自己分离,忽然听到自己府中有人要害人家骨肉分离,心头顿时怒起来,喝道:“去看看,哪个狗奴敢如此大胆!”
到了大门前的院子里,果然看到一个五六十岁的老者正跪在院子里,对一个身穿国公府家仆服侍的人连连叩头:“大爷,你行行好,就让我把女儿赎回去吧,我们明明说好了,今日凑齐银子,就可以把女儿带回去。”
“你这老奴!”那个国公府家仆穿的是二等管事的衣服,此时早就恼羞成怒。
这个老头的女儿是他在外面私人买的,可是这个混帐竟然给闹到国公府来了,他能不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