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疑了一下,他低着头,“孙儿认为,他确实是做错了。”
老夫人道“错与不错,有待商榷,但老身问你们,你们十二岁那年做错了事,是否这辈子都不值得被原谅?”
“母亲,要分什么事,他犯下的是大错,且有此可见人品恶劣。”袁侯执拗地道。
老夫人冷笑了两声,“你跟我说人品?你是想骂我吗?”
袁侯一怔,“儿子说的是宇文啸,怎敢骂您?”
老夫人冷冷地道“老身打小就是你方才口中说的那种鸡鸣狗盗之辈,十里八村都厌恶,都说我会有一天会被人活活打死,便后来跟着祖爷和太皇太后打天下,我用的战术一样阴狠毒辣,偷袭,游击,烧粮仓,杀战俘,开朝之初,连当初陪我一道的武将,都说我是女魔头,心狠手辣且人品不好,暗中跟祖爷建议杀了我,怕我终有一天逆反。”
这些事,袁家人有所耳闻,所以这些年,老夫人深居简出,不问朝中之事,就是怕招惹猜忌。
但这些话,谁都不会提,老夫人自己也从不提,如今在这当下说起,袁侯心情很复杂,只觉得母亲这么说反而是抬举了宇文啸。
老夫人见他依旧无动于衷,不由得心寒了几分,“行,你们袁家的人厌恶他,往后不来往这门亲戚,罢了,罢了,我依了你们,我老了,往后府中的事不必跟我报备,晨昏定省也都免了,你对你的女儿如此心狠,看来我们母子也不必相见!”
她说罢,让旁边白着脸的志嬷嬷扶着她摇摇晃晃往外走去。
袁侯惊得面容失色,悲声到“母亲,您这是要逼死儿子啊!”
老夫人停下了脚步,后背努力地挺直起来,“不,是你们要逼死我老婆子!”
她慢慢地走出去,嘴里悲痛地道“袁霁啊,你莫要怪你父亲,要怪,就怪祖母教得他顽固愚昧,他虽为人父亲,却不懂当母亲的心思,不知你死前托孤的苦心,害得你儿子孤苦十几年。”
这番话,饶是任何人说,都不能叫袁侯动容,唯独自己老母亲说出来,却仿佛是一把利刃狠狠地刺他的心窝,他当场脸色煞白。
伍氏让穆棉追了上去,与志嬷嬷一道扶着老夫人回屋。
袁肇也上前扶起了袁侯,扶起来之后却又怔怔地看着外头,“这到底是什么武器?为何能爆炸?好生厉害!”
袁侯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外头爆炸过漆黑的地方,空气中也还有一股硝烟气味笼罩过来,他蹙起眉头,却又随即摇头,“许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不是他研制的。”
落蛮和黑影离开了侯府,策马徐行,心头虽然还憋着,但看到这位老夫人的态度,还是比较安慰的。
炜哥心里其实是在乎袁家人的态度,否则当初不会打完胜仗就立刻捧着恩赐登门,想到他满心欢喜的模样却换来袁家人的恶言恶语,心头不禁又疼又恨。
黑影见她一时高兴一时生气,便道“蛮哥,算了,莫想了,我请你下馆子!”
发了工钱的黑影,无比的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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