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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地方,包了一男一女两个包间,就在对门,一帮人下了水,哑巴兰表示比他们家的差一点,还需要改进。
苏寻也认为,没有山上的泉水那么深,山上的泉水边还有浆果吃。
程星河骂他们不知足,不掏钱的泡澡还逼逼赖赖。
老头儿倒是舒服,靠着大理石的台阶,熟练的打开一包茯苓饼。
金毛把脑袋凑过来,结果一闻茯苓味儿,又把脑袋给掉过去了。
老头儿十分不满:“这金毛随主人,没啥品位。”
我一乐:“我没品位,也是你教出来的。”
老头儿咬茯苓饼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放屁。”
我仰起头,在热水里放松筋骨——已经很久没这么享受过了。
“逍遥的时候,你就使劲儿逍遥。”老头儿偏偏又来了一句:“这一阵子,你就快吃苦受罪了。”
“我谢你吉言了。”
“yourewelcome。”
好家伙,老头儿听广播听多了,还会洋文了。
泡的红头胀脸,包上浴巾想凉快凉快,程星河立马问道:“七星,你出去干什么?”
“撒尿。”
“你傻啊?尿池子里不得了?”
我尿你头上,什么素质。
“这么多水呢,稀释了,比例为0——不过,你出去也好,给我带两根酸奶冰棍。”
你倒是挺会享受。
包着浴巾出去,就看见走廊里有两排花。
这花叫大花蕙兰,也挺好看的。
不过,一看见花,我就想起来黑色的鹊桥花。
人果然不能见太多好东西,一见到了真正的好东西,其他的都自动成了庸脂俗粉了。
“李北斗。”
我一回头,白藿香。
她似乎也泡热了,头发湿漉漉的,脸上一片桃红。
“嗯?你怎么也出了了?”
“热。”
“那正好,我带着你买冰棍去。”我摆了摆手:“想吃多少吃多少,我很阔气的。”
她一笑,跟我并肩下台阶。
不过拖鞋在台阶上一滑,我一把就接住了她。
湿漉漉,热腾腾的药草香。
我耳朵一热,赶紧把她松开了:“小心点。”
“李北斗。”
“嗯?”我回过头。
又怎么了?
我忽然有一种预感,她的眼神特别认真,像是,要说什么正事儿。
“你觉得何白凤怎么样?”她仰起头看着我,眼神坦荡又澄澈。
“我早就想跟你说了,”可算抓住机会了:“就乌鸡那个样儿,你可得当心,他春柳眉春水眼,看谁都含情脉脉的,一辈子,不可能只对一个人好,跟他在一起,早晚得气出病来,根本就配不上你,我跟你说,我们商店街转角有一个老头儿就是这种眼,身边女人就没断过,年轻的时候有小姑娘,老了有老太太,他媳妇气的得了卵巢囊肿,可说不上为什么,就是离不开他……”
“李北斗。”
白藿香忽然打断了我的话。
我停下话头,忽然有点不习惯。
以前,不管我说的话多无聊,讲的笑话多冷,白藿香都静静的听着,专心致志,从来没打断过——好像我讲的每一句话,都很重要似得。
“怎么了?”
她往上一步:“你觉得,何白凤配不上我,谁配得上?”
我心里猛然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