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受了害。
我皱起眉头:“吞灵物也就算了——连野神也能吞?那是什么东西?”
“我那个亲戚胆子小,不敢靠近,只看到了那东西的手——是双美丽的人手,但是很厉害,像是什么都能撕开。”灰百仓连忙说道:“而且,那东西吞噬了灵气,倒不是自己用,而是存在了一个壶里,那个壶,绝对不是人间的东西。”
壶?这是什么操作?
程星河他们互相看了一眼,显然也没听说过。
灰百仓跟了一句:“这一阵,可不少人来查这件事儿了,天师府挂铃铛的,还有一些跑单帮的,修仙的,五花八门,什么样的都有。他们还从地上捡到了一些东西,好像从那些东西来推定那个活阎王到底什么来历。”
原来天师府也在查了,那回头可以问问杜蘅芷。
我谢过了灰百仓,就让它先回去——但是我想起来了,灰百仓他爹是死在了豢龙氏手里的,他上次还跟着我上了一趟陶丘,可后来没用上他。
那个情景,放他出来,也是害他。
“豢龙氏那……”
“水神爷爷放心,我该干的,自己干了,倒是也挺痛快的。”灰百仓的笑容十分狡黠。
我忽然就想起来了:“那个洞……”
豢龙氏家出了大祸,跟他们家一个位置上的窟窿泄了风水跑不了关系。我还让豢龙氏堵过,可后来那个窟窿非堵不住,还越来越大。
当时我还寻思,难不成豢龙氏就该受这个劫?
现在看来,那个窟窿,八成是灰百仓捣的鬼。
灰百仓没承认也没否认,露出一口白牙。
有仇报仇,是挺痛快的——好些债,不管过了多少年,总得还。
天色亮了,雾神的痕迹彻底消失,我看见一大片杂草里,掩映着一个小石头牌子,上头的字迹已经磨损的差不多了,但勉强能看见一个古体的雨字头。
显而易见,刚才雾神把我当成那个活阎王了,才说什么要我把神气还给他。
不过,为什么认成我?
因为我身上潇湘的神气?
不对啊,有了十八阿鼻刘的加持,现如今潇湘的踪迹不可能被发现。
哑巴兰连忙说道:“会不会,这附近一片安静,就哥你的龙气最盛,雾神就误会了?”
可惜雾神没法沟通了。
“对了,水神爷爷,有个事儿,我正想告诉你呢!”灰百仓跟想起来了什么似得:“你家附近,来了不少人,正在盯着你呢!”
“挂铃铛的?”
灰百仓点了点头:“以前一直都有,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多了。”
李茂昌一直找人保护我,这我知道,可突然增派人手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天师府本身人手就不充足,干嘛浪费在我身上?
心里一阵不舒服的感觉——不祥的预感。
“咳咳……”
白藿香一直没起来,脸红透了,看来烧的厉害,我也没多想,就让哑巴兰先开车,把白藿香送回去好好歇歇再说。
等快到商店街的时候,我让哑巴兰先开车把白藿香送回去躺着,我先去药铺买点退热贴。
程星河看见药铺门口有个早餐摊,也跟着下去买葱油饼。
哑巴兰叮嘱:“给我也买一份!红豆粥多加糖。”
“等着,五分钟后让你进嘴。”
车在外面眼前进了商店街拐角,我刚要转头,忽然就觉出一种不对劲儿的感觉。
一抬头,就看到,本来完整的十字路口,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刨开了一大块,把街口弄的支离破碎,成了三角形的尖刀路,挖断了水管,汨汨满眼成了河。
这是砍头水,刺脑箭。
主街上要出无妄横祸,血光之灾。
我反应过来,立马奔着前面跑过去:“哑巴兰,回来!”
我们的车,倏然就出现了一团红黑相间的煞气,快的措手不及!
可来不及了,下一秒,“咣”的一声,商店街头一阵巨响,一个卖羊汤的门脸忽然炸开,数不清的砖石瓦砾四溅,半面墙整个塌陷下来——车猛地改方向,一下撞到了一面墙上,我眼见着车头猛然变形,下一秒,那墙整个塌陷了下来。
我耳朵里顿时嗡的一声。
程星河一把抓住了我,就往前头跑。
四面顿时嘈杂了起来:“哎,出啥事儿了?”
“妈呀,好像是小四子的羊汤店煤气罐炸了——早跟她说,她的灶有问题,她就是不听!”
“你看看,本来就是违章建筑,这一下全塌了,县里还说这几天来拆,就晚了这几天啊!”
“还把个车给埋了——那不是北斗的车吗?”
“车上人怎么样了?”
“都让开!”
程星河扯着脖子就是一声吼,凤凰毛抽下去,把砖石瓦砾打散了一半,我盯着砖瓦下,车被砸的变了形,玻璃全碎了,“滴答,滴答”……车门下,淌出了很多血,砸在了尘土上。
我的呼吸一下就凝滞住了,手脚全凉了。
我忽然想起来,白藿香身上穿着我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