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狗?
不是,他不是在南派管事儿吗?怎么可能……
我一回头,真看见冰箱附近站起来个人,瞅着老太太,嘴里塞着满口的腊肠。
“你说我绝户……”
真是他!
老太太胸口顿时就起伏了起来:“你个小王八蛋哪只眼睛看出来我绝户?”
程狗眨巴着无辜的眼睛:“那你是哪只眼睛看出我们是流浪儿的?”
老太太气的扶住了桌子:“你这么没教养,还说不是有爹生没娘养的流浪儿!”
程狗一耸肩:“你火气这么大,还说自己不是绝户?”
老太太狠狠跺脚:“我这么大岁数了,我看不惯就要说……”
“岁数大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比我们早入土吗?你凭什么说?”程狗把话题绕回来:“凭你绝户?”
“你……”老太太说不出什么来,捂住了嘴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咔咔一顿操作,吐出一副假牙。
我忍不住看向了程星河:“你怎么回来了?”
程星河抱着腊肠过来:“废话,儿女在,不远游,爹放心不下你们几个。”
滚你大爷。
说着,程星河对着老太太一伸下巴:“怎么样,爹要是不在,谁帮你拾掇这老baby?你?死要面子充绅士,哑巴兰?一言不合把人打瘫?哦对了,正气水在就不用赔钱,苏寻?三杆子打不出一个屁。”
“所以说,论风流人物,还属你爹——让你看看什么叫流量男神。”
老太太这会儿连呼哧带喘,躺地上了:“不行,给我打120……”
白藿香冷冷的说道:“120可以打,费用你出。心肺复苏和呼吸机另收费,不过我看你浑身上下除了鼻窦炎没什么其他大毛病,那一项一项检查下来,自费也不少花钱。”
老太太气的一噎一噎的:“凭什么我花……”
我指着太师椅后头:“凭我们有监控——你一进来,可没一个人动你一下。”
老太太一听是这么回事儿,抻了抻衣服站起来了,这才咳嗽了一声:“算了,我就当马连生死了……”
这老太太一张覆舟嘴,必然是说不出什么好话的。
而且,她在嘴上吃的亏,肯定也少不了。
程星河刚才说的也没错——她这覆舟嘴尖锐如刀,很容易残损福报,现在人们常说,喷子都是不幸福的,确实是这么回事。
到嘴的福报都被他们给喷没了,上哪儿找幸福去。
而且,她这嘴上的黑气往上熏,一路烧上子女宫,可见程星河刚才说的没错。
我就问道:“你是为了子孙后代的事儿来的?”
她顿时一愣:“你——你怎么知道?”
“不是跟你说了吗?不管是相人还是相地,不靠毛,靠眼睛。”
她眼珠子转了一圈,最后还是觉得我像是最靠谱的,这才不情不愿的说道:“那你跟我走一趟。”
“上哪儿?”
“杨水坪。”
我人都蒙了——我才刚从杨水坪回来,又上杨水坪?
“你走是不走哇?”老太太怒了:“还得等人八抬大轿抬你是不是?这年头,欠账的是大爷啊!”
不过,既然潇湘说送上门的功德要做,那跟她过去看看也无妨。
哑巴兰有点担心:“江辰会不会还在那附近?”
我摇摇头:“才刚从杨水坪跑出来,江辰一定想不到,咱们会短时间内再去杨水坪——再说了,要是在外面,他不敢轻举妄动。”
天师府的人还拿我当私生子,一直尾随着我,江辰暂时还不敢跟天师府翻脸。
我回头就跟老头儿告别,老头儿显然已经麻木了,直摇头:“造孽哟……”
但很快,老头儿加了一句:“眼观六路,鼻闻八方。”
鼻?
我点了点头,说记住了——因为刚得罪了江辰,不知道他会干出什么事儿,我就让苏寻看着老头儿,有备无患。
跟着老太太上了车,在车上,我就闻到了一股子很奇怪的味道。
腥臊的味道。
哑巴兰也闻见了,低声说道:“老太太多长时间没洗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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