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反应过来了——刚才郝秋薇肚子里的东西为什么不继续咬我?
就是因为他出现了。
难怪,怪东西忌惮他?
我拿出了白藿香的药,给自己点上,剩下半瓶甩给他:“外伤管用。”
他接过一闻,点了点头:“好东西。”
故意压着嗓子,怕我听出他的声音。
这是白藿香用朱雀局那边的药洞东西研究出来的,平时肉眼可见速度就能愈合,可今天情况特殊,我的骨头还是翻卷着,看得出来,只差一丁点,太岁牙就被挖出去了。
好险。
那人像是对我来了兴趣:“李先生也是为那东西来的?”
也不算,我就模棱两可:“估计来这里的人,一大半想要。”
那人无声的笑了笑:“可有本事能拿到的,算上咱们两个,也不超过八个人。”
来的都是业内宗师,这位可挺看的起我。
不过,也说明,那东西的下落就在这附近,惦记那东西的,也不光池老怪物一个。
不知道哪里,还潜藏着其他的呢。
这人身上一没宝气二没神气,显然还没得手。
外面的声音逐渐喧闹了起来,可见这地方已经被围起来了。
麻烦了,丧礼上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行礼的时候我要是没能回去,当场就得被拆穿西洋镜。
可外头那么多人,怎么回去?
那人顾虑的显然也是同一件事儿,以不为人察觉的幅度,轻轻动了动自己的腿。
这人比我还倒霉,腿受了重伤。
而他接着就说道:“相逢是缘分——李先生介不介意,合作一把?”
我反应不慢:“带先生一起出去?”
他声音带着笑意:“李先生跟传说里一样聪明。”
“怎么走?”
而且,郝秋薇还在这呢。
“李先生心善,不过,这姑娘不用管,留在这里,对她更好。”
她生人气很旺盛,运势也很好,身体一点问题也没有,对她来说,可能就跟之前几次一样,一睁眼就把这些事情全忘了。
而且,万一我把她架出去,被人发现了,就得被认定是内奸,她也得倒霉。
“李先生架着我,往艮位走。”那人缓缓说道:“我认识路。”
把他往身上一架,我闻到了一股子草木的浅淡味道。
醇厚高雅,是有钱人的味道。
同时我也觉出来了——他伤的,比我想象的还严重,虽然尽量保持着放松的姿势,但也压不住在颤。
我伤了手,他伤了腿,我忽然想起来了“狼狈为奸”这个成语——狼腿长却没脑子,狈聪明却不会走,狼就把狈架在身上合作干坏事儿。
没辙了,只能先合作一把了,逃过这一难关,明天来找郝秋薇,解决那玩意儿。
我隐隐约约,有点猜出来那玩意儿是什么来头了。
按着那人指点的方向一走,果然,是个小夹层。
他对齐家大宅挺熟悉的嘛。
但是,我立马就觉出来了,这不是出去的路。
难道,是要绕出去?
可不对,他对一个位置点了点头:“从这个花窗里进去。”
我明白过来了:“您不是急着出去?”
“沉没成本你知道吧?”他轻笑,是成功人士那种轻笑:“已经付出这么大代价了,还拿不到那东西,一切不就白费了?”
还是个有冒险精神的成功人士。
我看到,这是个一个书房。
案子上,是毛笔,和一叠《老年世界》和《花花公子》杂志。
是齐老爷子的书房?
正这个时候,里面忽然“啪”的一下,就响起了一个动静。
我一眼就看见,一个垂帘海棠洞后头——有个人!
我身上的人也是一愣——谁捷足先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