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头顶,是极为繁复精致的穹顶,穹顶由近至远大概九层。隐隐约约许多彩绘,跟天花交相辉映,简直美不胜收。
这就对了,塔下面,当然是地宫。
那个魇,就是来守着地宫的。
难怪呢——进门的壁画上,是立着的板子。
那是门的意思。
这地方,是出人意料的大,一踏进去,是巨大的回响。
哑巴兰吸了口气:“这个——果然比朱雀局的大多了。”
触目所及,一切都极为精致。
墙上有数不清的锦绣壁画,地宫里的门窗,也都是雕梁画栋。
镇物应该就供奉在这里的某个地方,找出来,动了,那就成了。
不过,这地方这么大,镇物到底供奉在什么地方,又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我凝气仔细看了看,就看见地宫中央的位置,似乎有一道黑色的气。
应该就在那里。
现在应该已经到了入夜的时候了,离着程星河最后的时间,没多久了。
抓紧时间,我往前迈了一步,白藿香就拉住了我。
一回头,她指着我的腰。
对了,这一次,我们的腰上,又受了新伤。
我蹲下,她开始给我上药。
我还想起来了,自从在须弥川回来了之后,我见到了血,就不会跟之前一样会发狂了。
对了,在老婆蛾织造身体的时候,我曾经“犯”过一次“病”,潇湘用手平息过那种欲望,之后就再也没犯过。
也不知道,潇湘现在怎么样了。
她水神的位置,有没有取回来。
“你在想她?”白藿香忽然轻轻来了一句。
我一愣,就点了点头。
“是啊,她要是在就好了,”白藿香的脸在阴影里,表情看不清:“她什么都能做到。”
是啊,潇湘,是神。
“你也很厉害啊。”我对她笑:“我们中了迷魂阵,可多亏你了。”
“是啊,藿香姐。”哑巴兰也凑了过来:“要不是你,我们闭着眼就让人给收拾了。哎,姐,说起来,你怎么没被魇住?”
白藿香一侧脸,略带了些得意:“我提前吃了点东西。”
原来,白藿香这一路也很累,她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犯困,反应变慢,会耽误了事儿,所以给自己用了强制清醒的药。
而那种药,虽然效果显著,可副作用极大,药效过去,也会失眠很久。
我想说谢谢,可她为我们做的事情——不是一个谢谢就能回馈的。
白藿香依次给大家上药:“李北斗,你要是没事儿,先看看地形。”
我答应了一声,转过了身子:“大家都当心点,这地方,应该是有些伤人的怪东西。”
我来的时候就留心了,外头看上去都是树和青藤,但实际上,有些看似是树的,其实是被青藤缠上的碑。
从那两个的形制能看出来,这几个碑,是“九曲锁妖碑”。
跟潇湘所在的九鬼压棺,是极为相似的,但比九鬼压棺还要厉害。
别看上面的九个宝塔很小,但是每一个宝塔之中,肯定都供奉着某种极为厉害的东西,比如舍利子之类的,确保底下的大镇物出不来。
够资格镇在底下的,肯定是某种大灵物。
大灵物一旦被镇住,动弹不得,身上散发的巨大灵气,就会引来其他的小灵物。
好比动物受伤落入陷阱,会吸引来嗜血的豺狼和蚊蝇一样。
这地方的灵气这么盛,小灵物吃了这么多年,一定不好对付。
他们几个答应了一声,我就看向了地宫附近的壁画。
之前只觉得这些壁画金碧辉煌,但是一细看,就皱起了眉头。
那些壁画虽然看似繁复,但是密密麻麻,竟然只有一个内容。
大的,小的,圆的,扁的,全是——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