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把痛苦延续下去。
苍生是命,个体,也是苍生的一员,凭什么不能救自己一条生路?
程星河抬起眼睛:“你——不会觉得,我是害了苍生的罪魁祸首?”
他澄澈的二郎眼里,第一次有迷茫,有不确定。
我知道,他想这件事儿,想了很久了——最近,是逼着自己不要想。
“害了苍生的罪魁祸首,往往都是绝代美女——冲冠一怒为红颜嘛,你属实想多了,没人冲冠一怒为条犬。”
“我他妈的撕了你这个不孝子……”
“疼疼疼……”
老婆蛾织造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呢!
不过,这一打一闹,程星河眼里的负罪感,减少了。
这货整天喊打喊杀,其实叫唤雀儿没肉,心肠比无花果都软。
“真要是破了四相局,带来什么窟窿,”我跟他一起看门口被风吹的啪啪响的梧桐树:“我跟你一起补。”
“还有我。”白藿香也坐在了门槛上:“多少人因为这件事儿受伤,我就救多少人。”
“俺也一样!”
乌鸡连忙说道:“白医生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还有我!”哑巴兰说道:“我把邪祟赶回去。”
苏寻没吭声,哑巴兰拉了他一把:“你呢?”
苏寻答道:“一样,”
江采萍笑眯眯的说道:“众人拾柴火焰高!”
程星河看着他们,愣了一下,忽然笑了。
“你笑啥?”
“我笑——我笑他人太疯癫。”
傻狗,你他妈也好不到哪里去。
哑巴兰那天说的不错,既然选择了远方,当然就只顾风雨兼程。
街上传来了桂花的香气。
还有,手工月饼的香气。
“金沙月饼,翻毛月饼,香来……”
长巷子里有老汉嘹亮的叫卖声,很好听。
凤凰毛修好了,离着八月十五,也越来越近了。
我们打算提前给程星河过寿,可程星河躲着直摆手:“提前过不吉利!”
他见过一个老头儿家,坚持给老头儿过寿,老头不干,被抓回来过寿,老头儿来了句,你们想给我办事儿,就办吧。
结果拍完照就没起来,果然办了白事儿。
这事儿程星河亲眼所见,怕死的他把这事儿引为阴影,再也没过过生日。
杜蘅芷则不以为然,很认真的说每个人的命数都是注定的——阎王要人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
我们还说着话呢,一个大蛋糕已经出现在桌子上了。
江采萍笑吟吟的说道:“不是给你买的——是中秋节蛋糕。”
又大又漂亮,上面是金黄的明月,和一只玉兔。
程星河还愣着呢,哑巴兰已经把玉兔抹他鼻子尖儿上了。
程星河反应过来,大骂道:“这可是动物奶油的——贵得很,这么糟践,要下油锅炸酥了的!”
话说一半,乌鸡把半个黄月亮也糊在他眼睛上了。
大家正笑着呢,忽然空气一下就凝结住了。
我感觉出来,空气似乎一瞬间就凉了下来。
果然,回过头,潇湘来了。
杜蘅芷脸色很难看,想站起来,被乌鸡和哑巴兰一起摁住。
我站起来:“你们先吃。”
潇湘笑一笑:“我很快要离开——这一次进去,多加小心。”
她不能留的太久,是怕引来不好的东西。
我点了点头,不舍,可也没办法。
只是,我真的很想抱抱她。
以后,还有机会再抱吗?
她抬起手,习惯性的摸了摸我的额角:“万事小心——这个关口过了,一切就能好起来了。”
我点了点头,一定能过。
马上,就要启程到玄武局去了,能不能给事情画一个完美的句号,也就看这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