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的朋友梅姨说,我几乎跟我爹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可是,银河大院里关着的,那个想嫁给门主的胡家女人,却说我跟门主并不一样。
这事儿在我这,一直是个迷。
张先生一点犹豫都没有,重重点头:“我一看你的面,就看出来啦!举手投足,跟门主几乎一模一样!”
程星河插嘴:“不是,就没一张照片?”
张先生摇头。
原因不难理解——厌胜门仇家太多了,哪怕不留照片,天师府和黑先生还要找他的麻烦呢,留下照片,就跟更危险了。
“啪”的一下,我们都给吓了一跳:“不论如何,我这次回来,一定会找到门主的!”
是张先生打了自己的腿一下:“四相局的事儿,也总得要一个说法。”
没错。我们要找的,也是这个说法。
程星河盯着我:“七星,你说,从哪儿开始找?”
我把那封请柬撞在了怀里:“进入过真龙穴的那几位。”
十八阿鼻刘和楼止水都说过,那次消失的,是七八十个先生。
哑巴兰皱起眉头掰手指头:“生还的寥寥无几——我们比较熟悉的老黄,杜大先生,摸龙奶奶,又都没去,玄家老爷子闭门不出,哪怕上次琵琶蝎的事件上,也没现身,我们更求见不得了。那就……”
他抬头看着我,显然猜出来我心里怎么想的了。
没错——几个天阶先生,都闭门不出,个个心里有鬼。
而我没忘,那次行动的领头人。
江家老爷子,江藏土。
他执掌了从门主手里抢来的那样东西,真龙穴,是他打开的。
而最后,他也全身而退了。
更别说,江瘸子,江辰,乃至江仲离,他们都是一家人。
真相,他哪怕没有全部,肯定也比我知道的多。
程星河抱住了胳膊,苦思冥想:“可是,现在你把江辰抓进了天师府,江景扣在了摆渡门,还从江景他爹手里截胡涅槃圈,这江家……”
江家自然要视我为死敌了,怎么可能让我进江家的大门?更别说江老头子闭门不出,我连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我答道:“我这一阵运气好,逢凶化吉。”
程星河一听,骂道:“吹别的牛逼也就算了,运气——你要是运气好,我拿朝天椒擦屁股。”
哑巴兰一下乐了,让白藿香赶紧把痔疮药给准备好了。
白藿香没顾得上说话——她还在打那个接小球的游戏,像是到了关键时刻。
程星河一瞅那游戏,有了优越感:“正气水,你说什么年代了,人家都是上峡谷里solo,这游戏,退休老头儿都不玩儿,还不如广场舞有意思。”
白藿香甚至连伸腿瞪眼丸都没来得及塞,忽然就是一声尖叫。
对我们来说,这跟撞邪差不多——她什么时候,这么激动过?
下一秒,她倒是把游戏机给我了。
屏幕上出现了一个五彩缤纷的庆祝画面。
“恭喜获得新皮肤,红色法拉利。”
白藿香歪着下巴,得意洋洋,一副“这是我给你打下的江山”的表情。
哑巴兰说道:“藿香姐打了老长时间了——平常我关灯玩手机她都骂我糟蹋眼,自己可倒好,熬夜还打……”
话没说完,白藿香给他脑袋来了一下:“我眼睛禁用,不行?”
她其实,并不擅长打游戏,雪白的眼白上,也确实有了血丝。
我想笑,可鼻子一下发了酸。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我也不知道。
山下的村子叫白水村,是附近一个大集,果然,这里的水里被上游毛竹作坊污染了,下游的人们还是浑然不知,这里的孩子个个肚子大,四肢细,看着跟抽象画一样。山高路远没地方,也没钱看病,难受就用土法子喝汤药,并不管用。
白藿香留下,给他们看病,厌胜门的知道我们顺利把张同心先生接了下来,都别提多高兴,早有人等在哪里了。
这下算是皆大欢喜,这个时候,后头忽然一阵鞭炮响。
我们一愣,回头看过去,就见到很多人兴高采烈的举着各种东西左右摇晃,在庆祝什么。
“这什么节日?”
厌胜门人立刻说道:“门主不知道?这不是节日,是个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