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一个小瓶子,内里的蛊子粉,一指甲缝的分量就能解蛊,但又叮嘱程星河哑巴兰白藿香他们:“阿哥心软,要是咬的是要伤阿哥的人,你们可要拦着阿哥救人。”
我满口答应,这一侧脸,倒是发现大潘听着阿丑的声音,张着嘴一副出神的样子。
注意到了我的视线,大潘才把脸转过脸喝酒,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他肯定是觉得,阿丑的声音很好听。
哑巴兰低声说道:“哥,我看他俩挺般配——一个地方的,有共同语言,阿巴阿巴。”
程星河也乐:“正好,郎才配女貌,豺狼配虎豹。”
配你大爷。
不过,他家都有丧事儿了,就不骂他了。
我一寻思,还是对大潘说道:“你这一阵既然在西川,那阿丑这边,烦你多关照。”
大潘一愣,就不自然的说道:“我能关照么子——不过,算了,谁让老子欠你个人情……”
可不等大潘说完,江长寿说道:“哪个要你关照了,降洞女不靠人。”
大潘不爱听了:“你是人不是?”
江长寿嗓子一噎:“是我靠她们,不能行?”
大潘没话说了,透过口罩也看得出脸红脖子粗。
我一乐,忽然想起来了额角上的伤疤,就问背过白藿香,去问江长寿:“你说,是谁能用老婆蛾,把我额角这么小的地方给盖住?”
江长寿一看,嗤之以鼻:“大小伙子,有个疤更阳刚,你倒是女人气……再说了,用老婆蛾来织的话,我做不到,等于没人做得到。”
当初帮老头儿给我盖住疤痕的,不是江长寿——他一辈子都不会承认自己“做不到”。
那能是谁?
江长寿药香夹杂烟味儿的呼吸,在我耳边补上一句:“除非……”
“是我师父活着的时候。”
白老爷子?
我心里一震。
难怪,白藿香当时没说出来。
她是怕——当年四相局第一次被打开的事情,她们白家,也掺和进去了?
“还有什么好说的,又不是牛郎织女,”大潘看不惯江长寿,也看不惯江长寿跟我窃窃私语,拽我就走:“再不走赶不上二路汽车了。”
西川路不好走。
我又看了白藿香一眼。
她现如今俨然是个网瘾少女,走路都不肯放下游戏机。
她,是不是也瞒着某种秘密?
程星河打了我脑袋一下:“天天看正气水还看不够,她有什么好看的。”
白藿香没回头,好像根本没听见,可她耳朵唰一下红了。
我刚要骂他,就看见,他虽然还没穿上孝服,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黑袖章套在胳膊上了,心里微微一动,也就没骂他。
程星河眼尖,立马说道:“你别用那种怜悯的眼神看着我啊,礼节,这是礼节懂不懂?”
人总会老,老了就会死,哪怕十二天阶也不例外。
而我三舅姥爷——岁数也不小了。
我忽然不敢往下想了,但是一寻思,我就跟程星河说了那个预知梦:“这一次,警醒点。”
这个丧礼上,八成是要闹出什么事儿来。
程星河皱起了眉头:“齐家,能闹出什么事儿来?你当南派都是吃干饭的?更别说……”
更别说,这次十二天阶的十二个家族都会前去,风水行的关系盘根错节,业内八成人都会过去,一定比杜大先生的寿辰更加排场。
能在这种场合闹事儿的,几个脑袋?
不过我的预知梦,还从来没出过错,程星河咂摸了一下,也就不吭声了。
很快,到了城外,就看到城外绵延几里地,竟然都是穿白戴孝的,和满街的花圈。
哪怕有心理准备,我们也给震了一下。
程星河是视若无睹,可我远远就看到了一个大宅。
那个大宅内里,跟江家一样,有一棵极大极繁茂的风水树,而风水术上,竟然是纷繁的紫花。
我一愣——卦象里面的,万年紫花斛?
酒金刚的女儿——说不定,也会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