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两个哀鸣连连的大鸟的样子,接着说道:“你最近,是不是跟一个叼刀的见过面?”
后心一凉——连这种事儿,他也知道?
我忽然觉得,这好像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但我硬是也把眼睛沉成了死水:“叼刀的?没听说过。”
他瞳孔微微一动,显然没从我的眼神里看出什么来,似乎大失所望,又“啧”了一声:“那就好——那家伙,太有主见,八成要害死自己。”
“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么多?”
“你还得留着命,破四相局不是?”他背过了手摇头晃脑:“你死了,就不好玩儿了。”
我的心倏然一提。
“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猜。”
不用猜了。
他身上,有奇怪的神气,跟自己的神气混合了起来。
“屠神使者,到底有多少?”我盯着他:“你也是其中一个?”
他歪头一笑,狡黠的眨眨眼:“我们这种人不少。”
他的声音很愉悦:“至少——比你想的多。”
这个时候,那两个小鸟蹲在了树枝上,没命的叫唤,一声一声,像是在啼血。
我忍不住说道:“那两个鸟,没了孩子怪可怜的,我要是你……”
他似乎这才反应过来,举起了自己的手:“你说这个?”
那小鸟一叫,头顶那对鸟似乎听到了什么,立刻冲了过来,山里的鸟是最怕人的,因为遇上猎人就成了盘中餐,可这个时候,那对鸟竟然要落在了齐雁和的手里。
齐雁和举起手,露出个恶作剧的笑容:“你抢过来,就听你的。”
我一寻思,伸手就抓了过去。
这一下,已经是我最快的速度。
可还没过去,我忽然觉得,脚底下就是一沉——好像被什么牵绊住了一样。
低下头,就看加见脚底下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可还没看清楚,他的手就跟我的手擦过去了。
“你抢不过去,那就没办法了。”他抬起手,一副要把幼鸟还回去的样子,可就在三口团聚的一瞬,他五指猛然收拢,那个幼鸟,瞬间就成了一小堆肉泥!
两个飞鸟一怔,叫唤的更厉害了——可它们没法攻击齐雁和。
它们怕人。
我呼吸一滞。
“你也看出来,这是什么鸟了是不是?”他甩手把肉泥弄掉:“杜鹃。”
跟刚才那个充满爱心的样子,判若两人。
大家都知道,杜鹃自己不搭窝,而是把蛋下在其他鸟的窝里,小杜鹃破壳,就把“兄弟姐妹”拱到地上,独享养父母的一切,然后长大成鸟,一走不回头,堪称“吃里扒外”的教科书。
“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吃里扒外的东西。”
齐雁和看着我,又看了那满驴子的食物,眯着眼睛:“对了——给我那个大外甥问个好,看他知不知道这个小舅舅,毕竟,娘亲舅大。”
说着,转身就走了。
大潘还想追:“不是,这人话说一半,他到底……”
我拉住了大潘。
我们两个,都不是他的对手——他哪儿来的这么大能耐,就因为,成为了屠神使者的一员?
屠神使者,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组织?
我拉起了裤腿,就看到了脚腕上的几道子划痕。
那牵住我脚的银色东西,竟然比龙鳞还快。
像他这么难对付的——还有多少?
下了山,回到了阿丑所在的峒子里。
大家都在,但是看见了我之后,脸色都不太好看——一副强颜欢笑的样子。
哪怕程星河,眼神躲闪,甚至都没看向那满驴的东西:“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白藿香呢?”
程星河他们似乎早知道我要问出这句话,不由自主对看了一眼,没人吭声,我正要着急,一个声音就缓缓的响了起来:“很不好。”
江长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