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他整个人被那股吞天虫反噬,猛地撞到了一面墙上,“沙”的一声,他身后的墙就爆出了数不清的粉尘——被吞天虫撞出密密麻麻的黑洞,千疮百孔!
我也被那个行气给镇住了——简直,跟赤水青天镜有一拼!
可赤水青天镜,挡不住那么大的范围!
这一下,万籁俱寂,只听到踢死牛老头儿一笑,懒洋洋的说道:“本事没成,先急着出来人五人六,我最看不惯这种兔崽子……”
可话没说完,我身边的二姑娘忽然动了一下。
接着,睁开了惺忪睡眼,揉了揉,看向了我,像是辨认了一会儿才辨认出我来:“哦,我睡着了……”
说着伸手拍了拍锦缎:“都怪这东西,又软又暖,真是耽误事儿,哎,怂货,井驭龙呢?”
这一瞬间,我忽然觉出,背后那个踢死牛抵着的感觉,消失了。
我没等回答,先转头看向了身后。
这一看,我后心就凉了。
暖阁并不大,一眼就望到底,可我们身后赫然是空的,任何人来过的痕迹都没有。
踢死牛老头儿呢?
不看别的,就是来无影去无踪这个本事——不是天阶以上的能耐,觉不会有!
二姑娘看我不理她,像是有点不耐烦了,伸手就来推我:“怂货,我问你话呢——哎?”
她这才觉察出来:“一觉睡醒,这里怎么安静的跟坟头儿似得,那些人……”
她伸头就看了出去,更是皱起了眉头:“怪了,都被雷劈了,怎么张嘴瞪眼,就是不出声?”
说着竟然拍起了手来,兴冲冲的拉我:“怂货,你往他们嘴里挨个滋点尿,看看他们动是不动!”
我也是有点尊严的,你当我是水枪吗?
帘幕早就垂了下来,刚才那个势头来的急——虽然只有四成,不过我的行气有天师府厌胜门高手,皇甫球行气,哪怕四成,也已经有些规模了,速度力道都在,之前帘子一起一落,也是一瞬的功夫,应该没人来得及看清楚我的真面目。
而刚才的踢死牛老头儿,连我都不肯见,更别说在其他人面前露脸了,除了我,根本没人知道他的存在,听到他的声音。
可二姑娘不一样,一张嘴跟个喜鹊一样叽叽咯咯的,声音不小,哪儿压得住啊,又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早对着外面嚷起来了:“哎,老头子们,姑娘问你们话呢!姑娘都睡醒一觉了,那个姓井的呢?让他滚过来!”
那些先生们终于被这一声,从震惊之中给拉了回来,互相看了一眼,表情都更惊骇了,视线齐刷刷的看向了粉壁前面的井驭龙。
井驭龙到底是井驭龙,哪怕被自己的吞天虫给反噬了,浑身上下跟粉墙一样千疮百孔,竟然还能支撑着站起来,而他刚站起来,听到了二姑娘的声音,一瞬间就愣住了。
他只知道自己跟帐子里的人交手,认定了里面的人是我,可哪儿知道,现如今里面竟然传来了一个姑娘的声音!
这一吃惊不小,刚撑着站起来,又不由自主靠在了墙上。
邸红眼左右看看,连忙又拿出了拿手绝活,和稀泥,立马说道:“姑娘啊,井先生都被您给打成了那样了,您——您手下留情吧!”
二姑娘一听,顿时愣住了:“我打的?”
她掀开帘幕一看,顿时吃了一惊:“我刚才一直在睡觉,什么时候打的他?”
这一声出口,剩下的那些先生更是悚然变色:“睡梦之中——就能把井先生给……”
“不愧是卧虎藏龙的摆渡门——哪怕传说,都不敢这么传啊!”
二姑娘一看这些先生的反应不像是假的,恍然大悟,回头就说道:“我睡觉确实不老实,时不时要打王八拳的——难不成,刚才我睡觉的时候,他过来,被我用王八拳打了?”
这“王八拳”确实炉火纯青,就瞅着她那个兴奋劲儿,我要说不是——她也未必相信!
二姑娘一点姑娘样也没有,一脚把帘幕踢飞,钻了下去,盯着井驭龙,颇有些遗憾的说道:“可惜——是在梦里打的,哪儿有清醒着收拾你痛快?今天就让你记个教训,得罪了姑娘,是个什么下场!”
井驭龙是何其骄傲的一个人,绝不可能服输,眼瞅着还想着再挣扎着放吞天虫,可一听,二姑娘睡梦之中,就把自己收拾成这样,惊怒交加,歪了脸就是一口血!
这口血颜色鲜红,行内话叫“心头血”,急火攻心,行气逆转,自己把自己伤的不轻!
二姑娘大摇大摆,还要说话,我立马在后面咳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