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策肃色道:“醉生梦死,是一种毒药,主要是靠它的气味散毒,紫檀木本身就有一种幽香,很好的将它的气味掩盖住。它的药性并不是很强,只是让人嗜睡,但时间长了,中毒者会睡得越来越多,最后在睡梦中死去,让人毫无察觉。”
娇娘背脊发凉,“查无察觉?我竟然差点就睡死在梦中。”她身体微微发抖,恍然又一惊,“可王爷怎么没有这种症状?”
庞策看一眼嬴彻,问道:“王爷最近也感觉深思疲倦吧?”
嬴彻没有否认,他确实觉得精神不如从前,只以为是春日倦怠。
庞策继续道:“只是一来王爷在这房间待的时间并不长,二来可能是男子的特殊体质,这个毒药对男人的作用并不大。”顿一顿,“但若是时日久了,多少还是还是有伤害的。”
娇娘眼角有涌动的晶莹,“为了害死我,竟连瑞王都敢谋害?”
她心里其实已经大抵有底,对她恨之入骨的全府上下加起来总用能有几个。
嬴彻胸膛汹涌着如火山岩浆一般的怒火,面如覆寒,冰凉阴森。
既然知道是什么毒,就知道怎么对症下药,他已经大笔一挥,将药方开出来,递给水香,“照着这上面的抓药,一日两次,煎三碗水,早晚饭后服用。”
娇娘后怕,后背冷汗涔涔,内里的小衣湿腻的贴在身上,她讥诮冷笑数声,抬手将画卷砸到地上,另一端的画轴脱落,又洒出一堆褐色粉末。
嬴彻手心有冰凉的冷汗,那种冰冷的触感直让人胆寒,他满脸愠怒,脸颊抽搐,怒声如雷,“去,把那个毒妇给本王带来!”
娇娘身子一软,如拂柳一般倒在嬴彻的怀里,她死死咬着门牙,因恨意与愤怒的交织让她出不出来一句话。
清欢恨得跳脚,“千防万防,还是防不胜防,谁能想到这画里还有名堂!”她遽然拉住庞策,急切问道:“那小主子没事吧?”
庞策已听说小花侧妃怀孕之事,但刚才他把脉时并没有摸到喜脉,眼神和娇娘一对,立马会意。
坐下又写了一个方子,“中毒时日太长。”
后面的话还没说,清欢“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拉着他的胳膊央求道:“庞先生,求求你一定要保住小主子啊。”
娇娘心中生出愧疚,将脸撇到一边。自她有孕以来,清欢几人贴心照顾,比自己怀了孩子都高兴。
庞策将方子递给清欢,“早早给娘娘服下。”
他何等聪明,短短的时间就已猜测出七八分。更明白娇娘的心思,正好顺水推舟将孩子的事赖出去。
其实他后来拟的那个房子并不是什么堕胎药,只是一味安神的汤药。
见他如此坚决,知道娇娘的“孩子”定然是保不住了。水香渥丹眼角含泪,秋霜掩面跑了出去,清欢悲难自控,哭在娇娘怀里。
娇娘和嬴彻在愤恨之余,还要装出失子之痛的苦楚,娇娘哭倒在嬴彻身上,嬴彻紧紧抱住她,静静不发一言,但那阴戾的寒意却在周身扩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