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娘最喜欢被人奉承,停下来转身,摸着衣服上的绣花,炫耀道:“说你没见识就没见识,你看不出来这料子可是云锦的,一匹不下百金。哦对了,我忘了前几日你在守孝,宫中赏赐下来的时候你没出来,不过就算你出来了,也得不到这么好的料子。”
她捏着轻蔑的眼神瞅着柔娘,“我记得那天四妹还想和我抢这匹哪,但什么人就配什么样的衣裳,争也争不过,衣服如此,人也如此,四妹妹说我说的对吗?”
娇娘能细微的听到柔娘的吸气声,却见她神色如常,对着婉娘温婉一笑,道:“二姐说的极是,这衣服也只能你穿着才好看。”
老太太屋子里的帘子高高的掀起,伺候的嬷嬷出来请她们进屋,婉娘轻轻一哼,扭头就往屋里走,“你知道就好,不是你的怎么抢都抢不走。”
娇娘佯装什么都听不明白,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向柔娘,不解道:“什么又是人的,又是抢的,二姐姐是打的什么哑谜?”
柔娘徐徐笑着,拉着她的手进屋,“没什么哑谜,就是说笑而已。”
她故作轻松,可娇娘觉得骨头都要被她捏碎了。
屋子里很暖和,地上两盆火炉烧的旺旺的,花老太太坐在大炕上,闭着眼睛嘴唇上下动着,在念佛。
直到嬷嬷贴在她耳边说几位姑娘来请安,才睁开眼。
行礼后,丫鬟端了几个杌子,娇娘几个按照次序落座。
丽娘那来人回话,说是昨晚着了凉,来不了给老太太请安。
老太太听后冷笑一声,显然是不信,柔娘见状,道:“昨天三姐确实染了风寒,今早也是想过来给祖母请安的,但实在起不来。”
老太太淡淡的瞥她一眼,道:“昨儿是下了雪,但又没起风,她染得什么风寒?老婆子我老了,身子骨不中用,一折腾才生了病,她年轻力壮的生什么病,我看她是故意躲懒。”
柔娘刚要开口解释,老太太接着道:“你也不用为她辩白,真是一个娘肚子里生的,没一个有句实话。”
柔娘尴尬,又睹见一旁婉娘幸灾乐祸,越加难堪,抬头看向对面坐着的娇娘,投去求救的眼神。
娇娘对视了她一眼,站起来道:“这个时辰祖母该服药了吧,我伺候您。”
老太太看着她的眼神没那么凌厉,道:“亏是你有心,还记着我老婆子什么时候吃药。”
娇娘笑道:“祖母一点一滴,我们这些做孙子孙女的都牢记在心。今早四姐还和我说哪,要是祖母吃着这药不好,就去请个太医来,好好开一剂药,定要把祖母调养好。”
老太太看去柔娘,点点头,“你还不错。”
柔娘顿时心情大好,向娇娘投入感谢的目光。
老太太的药是搓成药丸的,吃的时候用开水一化就能服用。娇娘伺候着她服用完,要了水漱口。
婉娘见有机会奉承,赶忙去倒了杯茶端来,不料走的太急,踩了裙角,身子往前一倾就要摔,口中失声尖叫起来。
柔娘娇娘唬了一跳,连忙上前,一个扶,一个拉,几个丫鬟婆子也一拥而上,七手八脚才将她稳住。这婉娘好不容易脚站住了,不想手一抖,茶杯就翻出去,只看那整杯热茶朝着老太太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