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李家庄园,四十里外。
陶家村,村中的一个农家小院里。
“姐,又要吃药吗?我是得了感冒吗?为什么,吃了这么多药,还没有好?”
一个十一二岁,与陶玉有几分相似的女孩,陶小桃仰着头,看向了陶玉。
“是感冒,不过,是一种比较特殊的感冒,你的病,快好了。”
深夜之中,陶玉已经洗去了浓浓的烟熏妆,此时的她,在昏黄的灯光下,清秀,憔悴,柔弱。
很难想象,就这样一个看似只有二十来岁的柔弱少女,每天都故意画着浓浓的烟熏妆,抽着烟,装成熟,在外面开一辆破旧的出租。
“姐,为什么,我都是在夜里吃药?”陶小桃又问了一句。
“夜里吃药,会做一个好梦。”陶玉刮了刮陶小桃的鼻子。
“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城里,什么时候我能再去学校?”陶小桃又问了一句。
“快了,你放心,等到春天的时候,就快了。”陶玉给陶小桃递了一杯水。
夜,更深,窗外,风雪更盛。
陶玉,已经熟睡。
陶小桃却忽然睁开了眼,她睁眼之后,悄悄的起身,自己穿上了衣服,然后,又蹑手蹑脚的走下了床。
陶小桃下床,看着床上的陶玉很久。
她眼中,不由滴落了一串,豆点般大小的的眼泪。
她上前,轻轻的给似乎已经疲惫了很久,从未好好休息过的陶玉,掖了一下被子。
她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似乎早已经写好的信,转身,放在了桌子上,然后,用煤油灯,压住了那封信。
之后,她又用小刀,挑开了自己的棉袄,从棉袄的夹缝里,掏出了一团钱,她也没数那些钱有多少,就都和信放在了一起,压在了灯下。
“姐,我知道的,我活不了了,我已经上初中了,不是小孩子了,房子卖了,车卖了,爸妈的抚恤金花光了,接下来,你要卖自己了吗?”
陶小桃走到了门前,十一二岁的她,在这一刻,声音竟出奇的平静,接着,她又道:“我不能再拖累你了。”
她开口,轻轻打开门。
她转身,又深深看了一眼床上的陶玉,然后,关上了门,她开口道:“姐,以后,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陶小桃仿佛,早已经做了这么一个决定。
只有十一二岁的她,在走出房间,关上房门的瞬间,仿佛在一夜之间成熟。
风雪,吹刮在她的脸上,她苍白的脸,有些红红的。
她裹了裹棉袄,从村中,走到了村头。
她喘气。
她的身体,在两年前,就已经变得越来越差。
不过,她没有停。
夜色,风雪,这个地方,她姐会找到的。
她如果死在这里,她姐会看到她的尸体,她要走,离村子越远越好,在她的计划里,她是要走到,村口十里处,那个悬崖的。
那个悬崖下,是一条小河。
河水,清澈见底,春天的时候,站在悬崖上方,眺望川南十万大山,永远是一副美丽到了极致的水墨画。
陶小桃喜欢那个地方,那也是她给自己选的墓地。
她想在那个悬崖处,纵身一跃。
她大口呼吸,继续走。
她路过村口的学校的时候,看到学校里,有些淡淡昏黄的光,这个时间,学校里有人?谁?教书先生吗?
不,不会有教书先生的。
村里的先生,在三年前就已经没有了。
车,都无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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