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得一视同仁,你们只是当差的税丁,我不想你们有麻烦。”
“可您要是交了钱,我们会有更大的麻烦。”
“呵呵,这怪不得我。”
“顾驿长,求您高抬贵手饶了我们吧。”
顾天涯这时才脸色一沉,道:“青黄不接之时,无数流民逃荒,按照大唐律法,任何城门不得收税,可是我现在却亲眼见到,一座小小的五阳城竟然有三股税丁。”
他说着冷眼一扫,先对第一股税丁道:“你们穿着皂服,应该是县衙里的差役。”
又看向第二股税丁,再次道:“你们穿着卒服,应该是城防之兵……”
这两股税丁各自低头,小心翼翼的回答道:“我们不管是属于哪边的人,对您肯定是不敢得罪的。顾驿长您应该明白,我们只是一些小卒子。”
顾天涯叹息一声,点点头道:“你们确实是身不由己。”
县衙的差役属于县官和县丞管理,显然乃是世家那边的派系,而城防守卒属于县尉管理,不用说也知道乃是天策府的派系。
一座小小县城,竟然分了两派,由此可见争夺何等激烈,几乎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所以无论是县衙的差役还是城防的士卒,他们确实是属于身不由己的情况。
顾天涯忽然看向第三股税丁,这次他的语气故意带着好奇,淡笑问道:“你们既没有穿皂服,也没有穿卒服,不知属于何方来历,为什么也有资格在此收税。”
第三股税丁连忙低头,讪讪道:“回禀顾驿长,我们是刘家的家丁。”
“好一个谭家的家丁,今天真是让我涨见识了。”顾天涯哈哈大笑起来,道:“原来大唐不止官家可以收税。”
第三股家丁连忙摇头,急急辩解道:“我们是来帮忙的,并不会真的收取税金。顾驿长,我们谭家……”
然而顾天涯已经不给他继续解释的机会。
他直接撇下这些税丁,大踏步朝着城中走去,那些税丁看他去的方向不对劲,下意识在后面开口道:“顾驿长,县衙在城里正中,您现在走的是东街,不是去县衙的路径。”
顾天涯悠然的声音传来,淡淡道:“我没打算去县衙,我要去谭家做客。”
谭家的家丁们面色巨变。
家丁的首领陡然看向一个长腿小子,急急道:“你速速抄近路回家,禀告这边的事情。”
长腿小子连忙点头,转身就要奔跑离开,哪知也就在这时,忽听一阵破风之声,远处砸来一块大石头,砰的一声将长腿小子砸倒在地。
却见一群孔武有力的流民,杀气腾腾的像是一群悍匪,森然道:“顾先生没有回来之前,你们谁也不准离开,敢去通风报信,休怪辣手无情。”
谭家那个家丁首领勃然大怒,抬脚踢出一计鞭腿势大力沉,哪知‘流民’之中有人淡淡一笑,仅用一只手就将他的鞭腿抓住,随后抓着脚踝重重一砸,直接把家丁首领砸在地上。
这‘流民’满脸嗤笑,道:“十二路谭腿很厉害,可惜你练的不正宗,乖乖在这里待着,爷爷们不想杀人。”
他只是‘流民’中最普通的一个。
结果却把谭家的家丁首领一招放翻。
在场三股税丁面色发白,那些城防士卒后退两步,下意识脱口而出,震惊道:“全是部曲亲兵,都是铁血悍卒。”
‘流民’们分出十来个人,直接将三股税丁全都拦着,剩余三十多人,则是穿过城门而去,看他们的方向,显然是去保护顾天涯。
城门口虽然只留了十来个流民,然而面对几十个税丁压根不惧,反而像是看小崽子一般,嘻嘻哈哈的不放在心上。
……
此时城东,谭家大宅。
“顾驿长大驾光临,谭家真是蓬荜生辉……”
很少有人能够相信,谭家的做主之人竟是个女子,看起来秀气逼人,柔柔弱弱的很是文静。
这女子一直在笑,不断在向顾天涯告罪,连连道:“您怎么也不通知一声,好让谭家提前做个准备,现下只能仓促招待,会让人骂我们失礼呢。”
说话之间,伸手轻抚耳畔发丝,娇笑嫣然,俏丽生资。
然而顾天涯恍如未见,只是微微朝着对方一笑,道:“我很忙,没工夫客套,今天过来谭家,要跟你们说三件事。”
说着停了一停,随即又道:“答应,我转身就走,不答应,我同样转身就走。”
他语气颇为严肃,然而谭家的女子仍旧笑如春风。
这女子仿佛听不懂顾天涯的威逼之词,笑脸嫣然问道:“不知您要说的是哪三件事?谭家若是能做的肯定会做。”
反倒是女子身边站着一个长腿少年,突然冷哼出声道:“你算什么东西?敢来谭家招惹……”
哪知顾天涯理都不理这个少年,只是目光盯着谭家的女子,忽然脸上一笑,慢悠悠的道:“我今天就是来找茬的,希望谭家千万不要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