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这样混混再说。如今她这样,太后倒是对皇上更添了愧,不时也打发奴才过来看她。真看假看绯心是不在意的,她自是装她的。
但这一个来月真是折腾死人,绯心当初倒也没怎么受皮肉之苦。但她一向嫩得要命,太后那一脚,踩得她到现在还有痕迹没去干净。加上太医老来行针,扎得她青麻麻的。她又得先忍一会子,然后再吱里哇啦地叫疼,瞪着一双大眼哭哭啼啼的,绣灵便在一边瞧着也心疼得不行!当初若不是贵妃,太后一早就把他们收拾到阎王老爷那去了!如今老天爷开了眼,皇上算是扳回一城,但贵妃生又要装傻充愣以避当下尖锋!
他们在宫里待久了,最是明白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太后自然会顾着与皇上的情分不会把贵妃如何,贵妃可以仗着圣宠前事不提。但太后定要严防贵妃,若贵妃精明如故,到时宫里稍有风雨,太后联想起来难保周全。
况且宫中各人皆有心思,光那林雪清就跟个点着炮仗一样,指不定什么时候崩着哪了,她又是当事人!万一她走了风,旁人知道贵妃犯了这样的罪都能无事,岂有不生恨的?俗话说得好,双拳难敌四手,猛虎难战群狼。在这后宫里,半点不小心都不成!
倒不如先避了锋芒,一派死后余生性情大变的样子。等日子久了,或者等贵妃有个孩子可傍的时候自然就稳当了。当下皇上虽然关了林雪清的禁闭,但是显然有林家在后撑着,皇上不会把她怎么样。端午节那天,皇上赐宴完后,又恩准林孝往中廷的畅心园去了一趟,让林雪清出来见了父亲一面!绣灵常福这些天因着这事没干净,一直没敢出去乱探消息,但瞅这意思,怕是那林雪清过不得几天便又得放出来!
太后顾着皇家的体面,掩得极是严密。对外只道是贵妃病了,如今转安仍待静养。而那德妃是因冲撞圣驾所以暂时禁足!所以诸宫也都不知这一个月其实竟掀出这么大的旧案来!
绯心此时刚泡完那个药汤子,正坐在寝殿的床上,端午一过,天气越发热起来。她每天泡那个干姜当归党参汤就觉得格外地难熬,还得配着黄酒吃那冯意昌配的药,弄得她躁气连天的。绯心也不知这方儿管不管用,但经过这事以后,用云曦的话说就是欠他三辈子。绯心哪里还敢跟他较这些真,他乐意怎样就怎样,绯心是半个不字都不敢有。但以前她可是好几年都怀不上的,哪能避风头这阵子就这么撞大运的有了?
她正发呆,忽然绣灵趋来道:“娘娘,皇上往这边来了。”绯心听了,便起身让她梳头迎驾。这几天她也不出去,头发梳得格外简单,一般就是松绾个髻。有时繁复了,她就瞧了说不喜欢,说嫌沉。衣服也开始选那明亮艳丽的色彩,但款式都取简单花样的,不喜欢太繁杂。把以前她那食不厌精,妆不厌细的劲头去了一多半。
太后知道以后,忖着她这性子真是变了。倒连一些习惯都有些变改,而且有时太后也过来瞧她,问她一些事也都记得,但单对这个月的事有些昏头昏脑了。
太医道就是心迷血凝,冲滞难开。当时她悬梁,脖子上那道紫黑紫黑的,太后瞧了都害怕得慌。心道她能活过来也算是万幸,当下便什么都随她的意。既她说话都有些颠三倒四,太后也索性不提。一时就说些过去的事什么的,她有些就比较清楚,但多是南巡的事。太后听了心里也难受得很,想来南巡倒是她最快乐的时光!
云曦一进来,便见她立在殿门外接驾。这些天总算消停些,她也算是养了养,也不知是药汤泡的还是怎么着,脸似是起了些红晕,而且很是透亮的。加上她如今不再拘条板理的,不再是一见他不是打扮得老气横秋就是正经八百得像个老夫子!南巡回来以后本来都好多了,但总归是在宫里,她老不自在。但经过这事,她倒更放开些了,所以他看得也格外地顺眼,他净了手,端了茶喝了一口,便仔细地瞅着她的脸不开口。
绯心让他瞅得有点不自在,一时红了脸喃语:“最近也不知是怎么的,臣妾老觉得燥得慌。皇上”
云曦挑了眉毛,看她一脸的窘红,他这些天忙着新政的事,根本连喝茶的时候都没有,如今还得天天借着看“病号”的机会跑回来,让绯心觉得格外对不住他。
“朕觉得这法子许是管些用的,瞧你这气色比前阵子强了许多!”云曦摸着她的脸,垂着眼笑,“最近没时间陪你,你自家在宫里仔细些。待过一阵得了闲,咱们再好生团聚!”
她点点头,突然伸手握了他的手,身子贴过去凑在他耳边:“臣妾到时自己酿一坛子桂花酒,到中秋的时候,一起饮酒吧?”
云曦听了笑了起来,眼睛亮亮的,弯腰吻她的眉梢:“本来是气得不行,不过如今看来。你倒是不受刺激不开窍的。”
她越发地窘起来,轻声道:“臣妾如今记得了,皇上放心吧!”
两人闲话了一阵,云曦这厢便又要去。他前一个月折腾得人死去活来,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绯心瞧着心疼,赶着让绣灵在掬慧宫弄了几个小菜打发他用些。这两天虽是说他也着急上火,但总算后宫的事告一段落,他也算是宽了宽心,便只是几个小菜,他还是很给面子地扒了两碗饭这才去了。
汪成海立在边上,看得心里也高兴。平日家跟着皇上,哪见这般听话地让吃就吃?烦了手上抄什么扔什么,哪个敢劝他的?还得捏好了时间瞧准了脸色,不然劝急了就踹人。到底是贵妃娘娘在好得多,也减了他好些的烦恼!
云曦走的时候,汪成海瞅准了时机,凑过来跟绯心说:“娘娘,您得了闲儿也往前头去瞧瞧!”
绯心愣了一下,不得入启元殿可是去年她巴巴地求皇上下旨,然后又把祖宗规矩请来杵着的。如今哪能她就先顶着风作案?现在他总往这边跑一趟已经是很专宠了,况且此时她还前账未清呢!
汪成海也没空多说,意味深长地看一眼绣灵,便颠儿颠儿地跟着云曦跑了。绣灵打发人收拾杯盏,自己扶着绯心往偏殿里走,一边走一边提点绯心:“娘娘,汪公公说得有理。您想啊,如今您病这一场,连香料方子有时都想不起来了。咱们这里,虽说人换了不少,但有些也常打照面的。都道娘娘不若以往那般了!但这人,衣衫品味有变,是因性情。您说是不是?”
绯心特别注意最近自己的神态举止,所以连带宫里的奴才,也都说她有点子不对。
但她觉得没必要变得太狠,第一,没个标准她不好学。第二,她变得太狠了也不像样儿。有时反应慢些,说话拐点腔子也就罢了,对一些生活习惯少少地变点。毕竟以往在家她也差不多这样!但如今绣灵的话,她也觉得是有点道理的。但若真是大咧咧地跑到启元殿里还是不太好吧?皇上如今政务繁忙,她一个女人没事凑个什么趣?况且那里外臣出入的,她去了也不好看。
绣灵见她还拘三拘四的,心里急得很。这会子他们主仆三人能脱了难,皇上是功不可没啊!而且绣灵算是明白了,光好没用,得再好更好,最好让娘娘一下子蹿到皇后的位子上去,名正言顺地掌了凤印,后宫有了女主人,那太后也只能在寿春宫里歇着了。
不然,再是掌后宫,就算只差那么一个名,还是不一样!夫人和妃,只差一级,但站着弯个腰也算是全礼了。皇后和妃,也只差一级,但那妃就得跪着!
如今皇上已经很努力了,有点子闲都跑来。贵妃自家经了这事,也更明白皇上的心了,每日对着皇上也是笑眯眯的不再拘着避人了。但当下就是个好时机,借着转了性儿,就索性天天霸着去。一来,让太后明白,贵妃如今心眼子不如病之前了。二来,也能增进情感不是?
“娘娘,您想想。以往您可是最规矩有礼的,那太后不也是不往眼里去吗?如今,她心里又梗着这么一档子事。加上那莱音宫的,见贵妃没倒,回头出来哪有甘休的?”绣灵轻声说着,眼圈都红了,“娘娘平日家不爱听那虚的,但这话奴婢得讲!奴婢如今经了这事,也想开了,什么富贵不富贵的。娘娘这回遭了大祸还想着奴婢和小福子,奴婢在宫里十来年了,头一回觉得没跟错人!以后,奴婢便横竖都跟娘娘在一处。娘娘,说句大不敬的话,若娘娘是皇后,哪轮着太后做主?便是皇后有罪,也只有皇上能处置!但这妃嫔有了罪,不但皇上处得,那皇后,太后,哪个处置不得?皇上如今跟您是一条心的,一早就说要扶娘娘上去。但娘娘也得使把子力气,哪能总让皇上一头热?如此,别说对不住皇上这份心,单就太后这关,娘娘也难过去!她是不算计皇上了,愿意帮皇上成大事了。但太后那性子您是最了解的,不然您和皇上也不会想这样的法儿先回避,您说是不是。”
“本宫性子倒没怎么变,倒是你变了不少。”绯心笑了笑,看着她,“不过,你说的到是大实话!本宫当初倒真是没存着什么心,只是想一心为皇上,只要皇上好本宫如何也心甘。但是本宫历经生死倒别有一番领悟,死了的倒没什么,只是苦了活着的难熬!因着本宫那一计将自己套了,结果弄得皇上一个半月不得安生。以后,本宫绝不再做此等傻事!不过,启元殿暂时去不得。”
“娘娘,您还怕人瞧着不好看?”绣灵急忙说着,“您”
“那倒是其次,方才听了你的话也想了想,利用启元殿证明本宫性情大变倒也是个法子。但不妥!其一,现在皇上忙着推新政,外臣出入得多,到时本宫巴巴地去了,外臣瞅着,说本宫倒罢了,说皇上那便不行。所以暂不去!想让人知道性子不同了,脑瓜子也不好使了,最好的地方,是寿春宫!”绯心眯了眼睛,从哪倒的,从哪起来。皇上和她都知道这个法子,便是从阮丹青入手,打开太后心结。就算当时她没逼到那份上,皇上早晚也是要与太后交心的!她跟皇上学会了这一点,窝在宫里避而不见的确不是什么长久之计。
“啊?娘娘,这太悬了吧?”绣灵听得都怕怕的,“您再让她瞧出点什么来,还不如等她收拾了莱音宫那个再说呢!”
“没说这会子去,你急个什么?这两日,你挑几个刚进宫的宫女来,要眉眼生动些的。过一阵子,咱们再往寿春宫去一趟!”绯心抿了唇低声说。
“是。”绣灵一见绯心这神情,就知道她有了主意,遂也不再说话了。
日子是一天天地过,转眼便入了六月。最近皇上基本全副心思都放在政务上,孙守礼那边不放口,皇上索性拿他不当个人,他不上朝也允,他来了也不理他,直把孙守礼气得七荤八素!
林孝越发窜得来劲,接连上表,借着央集之便竟怂恿着皇上开始先在几个直属州上推新法,由林孝亲自督着。接连着皇上又把文华阁并宣律院的一些老臣或是卸职或是架空,令宣律院右丞明光远和文华阁大学士叶涛逐渐上位。
明光远,叶涛,林孝,左含青,孙康岭,这些人都是本朝新晋聚拢的一些新秀,各有优劣之处,但共同的大利益方向是一样的,主张推行新法。加上皇室这边的骨干东临,北海二王,以及边陲守将,诸如灵嫔之父等人,已经渐成气候!
保守派的如文华阁孙守礼,宣律院成仲辉,筑仪堂袁康秀,以及武晋大将陈清,这些追随先帝多年的老臣,有的因年纪也大了,不愿意临老再失晚节。听了太后的劝之后有的索性撒手不管,请归林泉颐养。有的也就半推半就接了太后的面子,任皇上安排。便是能撑的,也撑不了太久。
到了六月中的时候,皇上抓住陈清手下右将的小辫子,有人密报他贪污。皇上借此事大做文章,直接把刀架出来,开始杀鸡儆猴。最后牵扯文武官员十几人,一下将陈清的左膀右臂屠个干净!
这下陈清元气大伤,心灰意冷闭门禁思。兵司这边没了支持,文华阁再闹得凶也没用。孙守礼几次要求见皇上为陈清作保,都被拒之门外,苦哭无益更添了气病,加上林孝动辄冷嘲热讽,让他一张老脸丢了无数,没待入月底便真是病倒不起,时日无多。
太后眼见皇上削打合度,也没什么可操心的。但有一件事她很烦恼,明年该采选,打端午前那会子便上奏,照理早该下旨让地方上准备着,但皇上一直压着不议,如今皇上偶而来后宫只在两个地方活动,一个就是掬慧宫,一个就是寿春宫。来寿春宫就是看看太后,有时让把孩子抱来瞧瞧。
而掬慧宫那边,贵妃的病是半点没起色,太后眼见太医也治不好,而且听说贵妃性子越发变了。以前爱弄个花草如今也不弄了,以前好个静,如今倒是爱热闹起来。没事总弄几个小太监在殿前殿后的给她耍把式,她坐着看着高兴也拍巴掌咯咯地乐,行为古怪得很。有时太后打发人过去正撞见,回便报了太后说,今天贵妃又弄了什么什么玩艺了。
贵妃从四月底后就极少出宫,五月底的时候才开始渐渐活动多了些。六月中旬的时候才算正经八百地恢复了每日定省,来请安的时候太后也觉得她变了样儿似的,大眼珠子乱转也不如以往那般能定得住。说话的时候腻腻软软的,好像整个人还沉浸在南巡的快活时光难以脱出似的。穿着品味似也有了变化,倒也没什么不合宜的地方,只是觉得整个人亮彩了起来。
星华是觉得,贵妃这样不碍着吃不碍着喝,少了些算计也让人踏实。只是皇上见贵妃这样,终日在朝上也不放心。而且如今贵妃这般样子,也理不得事,德妃因此事让皇上关了一个多月,六月初的时候也放了出来。
不过总归是因这事惹得星华和皇上都心里很是不快,便暂不叫她理事,让静华夫人出来撑局。但静华夫人最是奸滑的,举凡有些个出头面的必要来寿春宫请懿旨,给太后烦得不行!
三月里闹了这样一起,一直折腾到五月才消停。太后如今哪有这个精神头再亲自什么事都盯着?眼见静华夫人不肯担当,那德妃星华是更瞧着烦,有时想想,若是贵妃还好好的,至少还能撑个局掌个事,省得她不少心思。便是贵妃再诡算,她在后宫多盯着点也罢了,总不至于像这个静华夫人,恨不得屁大点子事都要来请懿旨,半点不肯决断!
皇上除了这两宫之外,便不再在后宫走动,彻底把一众女人晾了起来!当初贵妃没出事的时候,好歹他还往各宫去瞧瞧。但现在如此,倒更是增了两人的情意了。
太后初了不当回事,后来见到了六月底还是这样就有点不安,虽说现在皇上有个皇长子,但一个孩子也不知日后怎么样,哪里就能作得保的?虽说贵妃得宠,但贵妃又是个肚皮不争气的,皇上总这么着搞得子息凋零也是动荡国本的事。
所以星华一直忍到六月底,逮到一个机会,好好地跟皇上叙了一起,好话歹话说了无数,总算是让皇上点了头,复议采选的事。因议得稍晚了些,筹备通令下去地方再准备起来,这般明年三月赶过来就有些迟,索性移到明年春末,令各地官员准备,集送适龄女子入宫待选。
这事皇上也不大起劲,太后无法,只得自己重新操持。如今贵妃性情大变,实在不能再理事。便索性先忍了一口气,记了德妃的前账,让德妃和静华夫人携助料理。
最近这阵子,后宫因皇上一直晾着她们也成了死水一潭。德妃是寒了皇上的心,皇上便是进来见太后有时碰上了,也权当看不见她。
太后眼见后宫这帮女人没一个能拢得住皇上的心的,暗骂她们无能之外也只得将希望寄在下次采选上。打皇上亲政以来,分别在宣平十二年和宣平十五年大选过两回。但头一回,基本上是考虑着阮氏的根基,第二回,又得顾得各世家的体面。这几年朝中变化大,眼瞅着皇上的脚跟也一天稳似一天。这第三回大选,定是要好好选几个可心的!
七月初皇上颁了旨,各地忙着通告,录籍。地方上先开始初选,复而各地集中起来再复选。宣平朝第三次大肆选秀又开始轰轰烈烈地进行。对此皇上除了让人拟了旨外根本不管,由着太后领着德妃和静华夫人操持。世家大族送女入宫以巩固他们的根基,皇室借此以达到利益相连的目的。自古以来,后宫都一直秉执着这样的职能。而且采选除了充盈后宫以外,还担负着为宗室亲贵挑选姻亲以及为后宫选择女官的职责。
采选各项工细非常烦琐,后宫前一阵子因贵妃突然病倒着实人心惶惶了一阵,弄得各宫都不敢瞎逛讨嫌。虽然这件事对后宫诸妃来说无疑于新的红粉敌人拥进来,但不管怎么说总算有事可忙,着实也热闹了一些。
俊嫔莫氏借着交托皇长子以依附贵妃,从而得到静华夫人的地位后,本来她这一招既拢了贵妃,又让皇上满意,虽说得罪了德妃,但总归利大过害。她自小深得父亲中庸之道的精髓,自知后宫高手云集,想一枝独秀无异痴人说梦,与其投身战斗,不如靠树遮荫。但谁知贵妃三月底突然染疾,至四月底稍好之后整个人竟是变了样儿。紧着德妃又不知因什么事触怒了皇上,让关了一个来月,竟六月初才放出来。
莫氏细想了下,虽说太后和皇上口风很紧,宫里无人敢传,但她觉得,这事显然不仅仅是贵妃患病这么简单。如今贵妃不理事,德妃失宠,倒是她趁机显头的大好时机。她底下的几个心腹也一再劝她趁此良机,向太后展才。
但莫氏打从去年正月那起赐香的事已经瞧出来,皇上对贵妃绝不止是一时宠爱这么简单。皇上根本就是打从那会子,已经准备扶贵妃为后。去年皇上带贵妃南巡,紧着封了贵妃的父亲做了锦乡侯,已经有意提高贵妃的家世,去年底贵妃在理事的时候流产,更让贵妃的贤德传颂天下,无人不知当今的贵妃是一位德才兼备又恭孝双全的女子。
怕是三月底那会子,德妃嫉其专宠,恨其势如日中天。不知借了什么事意图扳倒贵妃,二虎相争之下,虽表面上两不相伤,但显然德妃后势已颓。虽不知贵妃是真得了臆症还是装的,但不管是真是假,这会子出头总不是什么好事!所以莫氏索性装笨,一切都要太后做主,半点不愿意露出头去,只管盯好管皇长子的奴才们,别的一概不理。
她不过是想在这宫里活下去,日后有个依傍。皇上瞧得上固然好,瞧不上她也不是很在意。她没有贵妃的手段和本事掌领后宫,也没德妃那满腔绵情,想与皇上长相厮守,她自知她没那个命,也不争那个尖。她不过是一早知道入宫便是命数,不想落个老死宫廷无人问的下场。如今德妃虽然失宠,但地位仍在,已经认定她是个趋炎附势的小人,贵妃现下病着也无暇罩她。太后是一心向着皇上,而皇上如今只问国事不理后宫。所以让她日子格外难熬,只想着快点开选,脱了她的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