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
“你的意思是……”
“想要查到20年前这家人拆迁时发生的意外,其实不难,明辉办起案子来又有点一根筋,不出一个礼拜,她准能发现其中端倪,不如索性我们先告诉她。”
“然后呢?”
“然后……她和小白自然会去跟进那些旧事。
他们的调查放在明面上,我们则在暗地里,虚虚实实……”
“不妥吧,他们在明处,太危险……”
“在明处的人才是最安全的,因为一举一动对方都能看着,没必要除掉这样的人,反倒可以丢出些误导性的线索和信息。
反倒是我们……”
当天下午,明辉和小白出现在了一个50多岁的男人的家中。
男人佝偻着背,手看起来很粗糙,指甲缝里藏污纳垢,黑黢黢的。
男人看到警察,下意思地缩了一下脖子,张口就道:“小兔崽子又惹事儿了?!”
转而,他又嗫嚅着对明辉道:“警察同志,我一定好好管教他,你们就……”
明辉和小白已明白了,他所指的必然是他的儿子。
明辉道:“王伯,我们是来找您的,想跟您了解点情况,与您儿子无关。”
王伯一愣,“我?我啥也不知道。”
这是老百姓的普遍心理,有事儿先躲了再说,尤其还是有警察介入的,能有什么好事儿。
明辉直接问道:“20年前,您在一个拆迁队——确切点来说,是强拆队工作,没错吧?”
王伯愣了一下,最终轻轻点了点头。
“有一天晚上,您去西城一处地方拆一家钉子户的房子。您当天开着挖掘机,就是您的那台机器把房子给推到了,房子里的老太太被当场砸死,没错吧?”
王伯瑟缩了一下,“那事儿……当年警察查过了,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屋里没人。”
明辉点头,伸手做了个向下按的动作,让他稍安勿躁。
“的确,我们查到了当年的笔录,一块拆迁的你们老哥几个,还有当年带着你们过去的强拆队头头,所有人都说你们当时并不知道屋里有人,这一点暂且不提,我只是对一处细节不太清楚,麻烦您解释一下。”
明辉扫了一眼停在院子里的摩托车,那是一辆高档摩托,风吹日晒已经看不出它往日的荣光,反倒越发凸显那肌肉型的设计,像一头猛兽。
“这摩托车至少得十几万吧?加上你儿子骑着它撞了人,给人家赔了四十多万……你一个下岗工人,老婆给人做家政,儿子游手好闲只出不进,你们哪儿来的钱?”
王伯的目光骤然缩了一下,像是被烫到了。
明辉继续追问道:“我们刚刚走访了当年拆迁队的另一名老伯,据他说,你们当年虽然是强拆,但也怕搞出人命来,所以并不会贸然对钉子户动手,顶多就是停了人家的水电,再天天去人家家里闹。
你们会在钉子户家附近蹲点,就是要找人家家里没人的时候,好下手干活儿。
当然,钉子户也知道,一旦家里没人,你们就会直接把房子推平,所以家里永远要留人。
你们当时……怎么说呢,打的是消耗战。
据我走访的老伯说,老太太意外死亡的当天,就是你负责在她家附近蹲点。
也就是说,家里没人的消息是从你这儿传回去的,你给了强拆队错误的信息,才发生了后面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