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公主你自己的选择。”
“是,那是我的选择,可这一切都因为你。”长公主伸出纤纤十指,但这一指却蕴含着最深沉的指控和力道:“因为你从不肯看我一眼,为什么,我哪里比不上那个女人?论出身,我比她高贵;论美貌,我完全在她之上;论这颗心,我可以为你付出一切。你为什么都不肯正视我,却要当着我的面、明知道我喜欢你还要娶她为妻?”
“名楼此生此世,只爱自己的妻子。”金名楼双眸依然坚定清明,哪怕在面对世上最尊贵女人毫无保留的爱,也没有一丝动摇。
长公主看到这一幕,不但心碎,而且完全承受不住。
从小到大,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她想要的东西一句话就可以得到。虽为女儿身,却行男儿事,也有男儿志。皇弟敬重她这位皇姐,母后更是对她疼爱有加,她被许多人捧在手心上,骄傲肆意,尊贵绝伦。
可只有一个人,让长公主感受到了最深的无力还有痛。
宫旬和路曼声他们都以为这个人是二皇子,以为长公主爱他爱得死去活来,一度为了她还踏入烟花之地,不顾自己的名誉,也完全没将宫旬的立场考虑进去。
为什么以长公主这么看重权位和阶级的大杨长公主,能够容忍路曼声在正阳宫内坐大,哪怕路曼声不是一个贪心的女人,身为皇家的儿女,都绝不会容忍别人爬到她的头上。
长公主放任自己,沦为正阳宫的一个“可怜的女人”,甚至大杨皇宫内还传出许多不堪的传言,一些人开始知道她和二皇子的事。
她如此作践自己,不过是想要看看那个一直狠狠将她推开的男人,是否有半点的后悔和……心疼罢了!
这就是为什么眼高于顶的大杨长公主,为什么突然爱二皇子爱得死去活来。这份感情来得过于莫名其妙,甚至连宫旬都一度怀疑,这个女人是不是有其他的阴谋和打算。
直到长公主一日日的为二皇子伤神,常常因为他做出一些失态的事情。那种刻骨的相思还有爱,都不是装出来的,他才开始相信。
他永远也想不到长公主不过是透过二皇子在看另一个人罢了。
必须得说,二皇子在许多方面和金名楼相似。
长相上并不像,但那种清冷中透着的一点高傲,雍容中的内敛神秘,还有都不把她当回事,这一切让长公主在万里之遥的大尧,将二皇子当成了第二个金名楼。
她把她压在心底随时都会呼之欲出与爆发的感情投注到二皇子的身上。
她已经失去金名楼了,不,应该说从没有得到过。
金名楼她得不到,难道二皇子她也得不到?
长公主怎么能够容忍这样的失败?
她可以舍弃一切,也要攻陷二皇子。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她相信,这天下其实没有什么男人是得不到的。
包括那个金名楼。
他不选她,只不过是他太笨、一个愚蠢的傻瓜罢了。
可这一切,在见到真主的时候,慢慢显露出差别来了。
长公主爱死了这个人,看到他的脸,她又爱又恨。
爱的是这么长时间不见,她依然没有忘记这个人带给她的心动,还有那惨痛的折磨。
恨则是金名楼直到如今都没有动摇片刻,哪怕在他眼里看到一丝不舍和痛苦,长公主也绝不会像现在这么绝望。
她感觉自己就是个小丑。
天下第一的小丑。
舍弃了一切,还是换不来一个人哪怕是一丁点的感情和怜悯。
曾经她以为怜悯是对她的侮辱,现在才知道,某些怜悯甚至会成为奢侈。
金家的男人对自己的妻子有情,对其她女人无情。
而其中,心肠最冷硬、最冷漠的,应该就数这位金四公子了。
长公主真是发疯地嫉妒金家的四少奶奶,那个女人何德何能,能够得到这样一个男人的心?
有了她,其她女人都成了粪土。
叶浓捂住嘴,因为听到的内容太震惊了。
金家四少爷居然和长公主……?
不,不,不是有一腿,听他们的意思好像是长公主单相思,倒不关金四公子的事。金四公子要真是动摇了,那长公主也不至于这么激动了。
想到这儿,叶浓不禁给金名楼点了个赞。
面对长公主这样的女人,还能坚定住立场,不畏不怯,勇敢地说不,这个男人也太牛了!
最重要的是,在他快把长公主气疯之后,长公主没有喊着要打要杀,还主动追到这里来找他……
以前只听说金家几位公子让人痴狂,今日一见才知道传言真不是虚的。
而这个长公主,身上的秘密还真是不少。
先说在正阳宫,跟曼声关系似乎还不错,至少她不会像其她的正室刁难曼声,两个人也没有多亲密就是了。
宫外确实有不少长公主的传闻,还有人说她和其他的皇子纠缠不清,让太子的颜面都难保。
长公主从来不避忌,也没有站出来否认。哪里知道在长公主的内心深处,她那颗心仍然留在了大杨。
唉!虽然叶浓觉得这个长公主还真是固执,但也是一个痴情的女子。
而且爱之不得,这种痛苦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本身就是最大的折磨了。
只是事情如此复杂,接下来该不会出大事吧。
叶浓觉得这些事再听下去,自己的小命可能都有危险。正准备撤,却不小心绊了一下桌子,上面的茶杯摔了下来。
叶浓差点给自己一个耳刮子,居然在这种时候闹出这种动静。
完了,就算在隔壁房间,声音太突兀,也会引起对方怀疑的。
“什么人!”
金名楼身形一动,下一刻已经来到了门口,进入了屋内。
这种身法,简直就像鬼魅一般。
叶浓刚想说自己真是自不量力,这种人的墙角都敢听,再来一次她绝对不生出这种好奇了,金名楼就背着手站到了她的面前。
“叶老板。”金名楼的音调不变,面色仍然和平时一般,但他的语气却透露出一丝危险来。
大杨长公主的名誉,怎能毁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