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往他会很高兴他和路曼声之间少于到一些麻烦,可是在听到这些话后他心里并不高兴。
他了解路曼声,也知道她最不愿参与到宫斗之中。
如今在正阳宫,路曼声和长公主之间并无仇怨。可一旦她诞下他的孩子,那么她不争也得争。
长公主也一样,哪怕他们之间只是交易,大杨那边也不允许有人动摇她的地位。
何况,不到那一天,他就不知道长公主这步棋到底会怎么走,又是否会成为他的绊脚石?
在两人达成协议之前,彼此都承担着一定的风险,而宫旬虽然知道,对这种情况也是默认的。
可现在,他却有些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
有一种不知如何收场的感觉。
在过去,他认为那不过是其她女人烦恼的问题,作为男人,作为太子,他只需要掌控大局就够了。后面的女人斗得你死我活,那是常态。他必要的时候还可以拿来利用一番,完全没必要搀和进去。
而事实是从小学习帝王术的他,在这一刻心突然乱了。
他远远比他想象的更要在乎路曼声,他极力想要给她一个安宁的生活。就让她活在原本的世界和天地,不用顾着尔虞我诈,也不让她染上不属于她的黑暗。
当然,宫旬心里其实还有一个打算。
那就是她不想路曼声介入这些事,某些事,让他来做就可以了,他并不需要路曼声知道他这些。
过去的宫旬,虽然有许多事已经记不清了,他却感觉路曼声十分排斥那个心机深沉、玩弄权术的他。他们有很多争执,一次次在他以为要靠近的时候,总是因为这样的原因而远离。
所以在他的内心,对这种事有着本能的抗拒。
如果路曼声现在就不得不面对这一切,宫旬有预感她会排斥这一切,好不容易为他打开的一点内心会再次合上。
这么长时间了,宫旬已经足够了解她。
如果能让她简简单单的,不让她过早地背负这一些,就再等等吧。等到他足够强大,能够为她遮起任何风雨的那一天。
“你回来了?”路曼声察觉到身后人的靠近,刚要回头,宫旬就从身后抱住了她。
“怎么了吗?”宫旬抱得她紧紧,贴紧着她的脸,眉宇间似乎还有些疲惫,那个样子,就像是有许多的话要说。
路曼声的心忽然柔软了起来,下意识地就想要知道宫旬此刻内心真正的想法。
“没事,就是好想你。”
“……”
“我说我想你。”宫旬看路曼声居然对他这句话没有任何反应,惩罚性的就在她额头亲了一下。
宫旬想,这些日子他最幸福的就是不用和这个女人保持着远远的距离。她就在他的身边,想她直接告诉她,喜欢了就可以搂着她,甚至在他觉得疲惫的时候,还可以暂时放下他的沉稳和骄傲,像个孩子一样抱着她,做一些他平时根本不会做的事。
譬如撒娇。
“太子殿下,我们每一天都有见面。”
“还不够。”宫旬淡定的否决:“天天见到你,我觉得还不够,要每一刻看着你,这样才行。”
“……”若是平时,路曼声一定觉得有些肉麻,因为这跟她想象中的宫旬完全不一样。尤其是他说话的语气,怎么有点像个孩子?
路曼声摇摇头,她完全不知道如何接下去。
在感情上她是很笨拙的,冷静和理智包裹着她,她很少会去做一些状况之外的事情。
“或许很快,你就不想要看见我了。”
到最后,路曼声却说了一句最煞风景的话。男人的感情,本来就是短暂的,今天喜欢你,自然每时每刻都想见到你。哪一天爱若是被消磨殆尽了,那么在一起就成了彼此之间最痛苦的折磨。
“嗯,所以要珍惜这一刻。”
“是……是吗?”路曼声的心颤了一下。
她本以为宫旬会反驳,会向过去一样不让她多想,没想到他居然应了。
哪怕她在说这句话之前不包含任何期待,只是不小心脱口而出的,得到这样一个回答,还是让任何一个人都无法释怀。
宫旬忽然扳住了路曼声的脑袋,“路御医,你什么时候也有试探男人心理的爱好?”
“我说不是,你信吗?”
“那我说我刚才的话是逗你的,你信吗?”
“那并不好笑。”
“所以你刚才的话也不是好话。”
“……”
“我再也不想要听到你这样的话了,因为宫旬永远不会嫌弃路曼声,除非有一日你先厌恶我了。”
宫旬没有说的是,即便路曼声真的厌恶他,他或许还是无法放下对她的感情。
而路曼声,在听到这话时却忽然愣住了。
这样的话,她似乎在哪里听过?
是谁说的,又是在哪里?
是宫旬吗?
可是为什么,她却觉得这话是很久之前听到的。仿佛穿过时光的洪流,再一次撞击到她的心尖。
好好的,怎么突然情意绵绵起来了?
路曼声意识到的时候,就发现她和宫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这样的局面变得越来越多。
换在现代,就像是两个坠入爱河的年轻男女,时不时来个山盟海誓,或是表明一下心迹。
最重要的是,她越来越意识不到这个问题,好像这一切都是常态。相反,在某些时候,如果宫旬做的偏离她的预期,她还会暗暗的失落。虽然面上表现得并不明显,心里却是真实存在。
她想,一个人喜欢上另一个人的证明,大概就是这种吧。
从不在乎到在乎,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越来越简单,动不动还会幻想一下未来。甚至开始患得患失,担心你在他心中是不是唯一的那一个。
她能冷静地分析她的症状,却无法自控地缓缓沦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