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笑,眼里却没有任何温度,反而还透出危险。
“醉翁之意不在酒,儿臣倒不认为她的心思放在二皇子的身上。”
“公主不愧是在皇室长大的,一个不得势的皇子,又岂会是她想要的?”
两个人都在笑,兰姑则看得越发的糊涂。
“这样一说,就能打消兰姑的怀疑?”回到正阳宫的时候,长公主这样问宫旬。
“纵然不能打消她的怀疑,你话说在前面,兰姑就不敢轻举妄动,将此事告诉母后。”他太了解兰姑的性子了,她不是一个搬弄是非之人,即便对母后说的事,也都有很大的把握。
而兰姑还有一点,也是宫旬尊敬她的原因。那就是她做每一件事的出发点都是为了母后,对母后没有一点好处的事,她也不想要去做。
“即便她真的说了,母后也会心存疑惑。你知道这番话,不只是说给兰姑听的,更是说给母后听的。”
“谢谢你。”她差点不知道怎么办了,白日的事让她心烦意乱。她真想不顾一切,说出自己的想法,她不想要再这样下去了。
她担心,在她有所行动之前,那个人就会被别的女人给抢走。那么她这么长时间的努力和牺牲,又换来了什么?
“不过,我还是要劝你收敛一下自己的感情。这里不是大杨,你也不是那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长公主。母后之所以疼你,是因为你是她的儿媳妇,她也确信你和她是同一个战线的。如果她知道……”宫旬适时停下,他知道有些事,即便他不说,长公主也知道。
其实,她的决定是明智的。作为两国和亲的使者,她许多的决定都不能自主。早在她离开临阳城的时候,她就已经做好决定要站在哪一边了。至于接下来选择谁、又要怎么样为自己和大杨赢取更多的利益,那就另当别论了。
只是她自己都没有想到,在这里她会遇到一个喜欢的人,而且与大杨的利益背道而驰。
自恃聪明的长公主,选择了一条在别人看来艰难、几乎不可能走完的道路。
她本来很有把握,可这么长时间的努力,依然无法让宫泽多看她一眼。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宫泽是厌恶她的,以前还保持着基本的礼遇,到现在他几乎懒得应付她。
这也是让长公主非常懊恼和挫败的事,她人生中还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更没有遇到过这么不识好歹的人。她是堂堂大杨长公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为什么她忍气吞声,依然得不到那个男人哪怕是一点的感情?
可女人就是这样,和许多男人一样,越是得不到的,才越发觉得是最好的。
她不但没有讨厌那个叫宫泽的人,反而越发地爱他,爱得甚至发狂。
在长公主本就烦心这些事的同时,连雪出现了,一种恐慌占据了长公主的心,让她失去了以往的冷静。
感情总是能够让人失控,长公主这么理智的女人也不意外。
“我知道了。”长公主有些疲惫,有些路一旦走了,就没有回头路,只有硬着头皮走下去。
在这方面,宫旬比她要老道,比她要懂得克制自己的感情。
她还以为见到路御医,他也会情难自禁,但他控制得很好。反倒是她,差点被人抓住了把柄。
这或许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无论是宫旬还是宫泽,都把自己放在第一位。
而另一边,回到自己寝殿的二皇子,深夜对月抚琴,一直抚到月亮钻进了乌云,才蓦然按住了琴弦。
长公主站在窗后,望着漆黑的夜空,听着二皇子殿里传来的琴声,彻夜难眠。
与此同时,路曼声也拿着医书坐在窗沿之上,看着月亮钻进云朵,星空完全暗淡了下来。
风起云涌,明天应该是个下雨天。
路曼声没有说错,接下来一连下了三天的大雨。
她每日宅在秋菊苑中,看看书,睡睡觉,品尝一下厨娘新学的菜品美食。起风了,天凉了,她披着衣裳窝在软塌上,听着外面雨声哗啦啦流淌,内心觉得平静,却又有一抹触摸不到的忧伤。
鲍辛鱼敲敲门,总算是将快要发霉掉的懒虫从房里请出去了。
“鲍管家,下着雨呢,很大的,你该不会让我这个时候还要到外面去奔波吧?”尚医局就算变得再严苛,总不至于这个时候将御医们拖出去。
“路御医,不能再睡下去了,这么没有斗志可不行。”说着,鲍辛鱼给路曼声抱来了一堆功德牌,摆在她的面前。
“不是说没事可做麽,挑选几个,这一次你自己选。”
“这么多?”
“这还只是一部分。”
鲍辛鱼没有告诉路曼声,这些还不到十分之一。因为怕把路御医吓着了,也因为一次搬不了那么多,他才弄来了这些。
“你这些日子太懒惰了,乔母一个人的病症,花费了你一个多月的时间。在其他御医努力完成任务数据时,你的数据一直没有增长。虽然这一单看诊任务,给你迎来了不少好口碑,但尚医局做年终考核时,可不完全是看这个的。”
路曼声了解了,鲍管家这是在变相地让她狂刷看诊数据,尚医局就是这样一个评定机制,虽然也会根据病人的难易程度打分,适度提高你的测评,但数据好看都是一个必要的因素。
“知道了,等天晴了,我会忙碌一段时间。”
这段时间她真的是有些颓废了,呆在秋菊苑,哪里都不想去,哪里也不想动。这其实是非常可怕的,她也不想要这样了。
“真的?”
“把其他的也都搬过来,十天之内,你要多少数据我都刷给你。“
鲍辛鱼一呆,随即反应过来,嗷嗷着唤来了小锦和桃儿,将剩下那些比小山还要高的功德牌全部给路曼声搬出来了。
第二天,天放晴了。之前还有些慢下脚步的路曼声,频频出宫。每天早上去,天黑了才回来。她挑选病人的方式不只是从病情上面考虑,最重要的是地域。她选择的多半都是那些靠在一起的病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