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公众场合拍影视剧很麻烦,不仅要办理各种手续,还要请求警方的协助封锁路段,原来的历史中,他们没这个能力,只能抓紧时间尽快架起摄像机拍摄,赶在警察发现之前就把需要的镜头拍完,然后赶紧走人。
现在就不一样了,汤姆和杰瑞熟门熟路地帮他们办好了手续,几名腰大膀圆的警察过来,拉起隔离带帮他们控制好了场地,姜文他们可以放心地表演了,他和妻子一起带着向往和惊艳的眼神走出机场,一名临时演员开着出租车向他们搭讪,听不懂英文的这俩人感到惶恐。
然后郭燕的姨夫两口子出现了,这两个是沈隆从唐人街找来的演员,他俩开着冯大有的豪车到这儿接了姜文夫妇,这场戏就结束了。
不过机场的拍摄还没有停止,还需要拍摄他们日后从这里回国,以及接刚来美国的朋友的场景,沈隆准备了房车供他们换衣服、重新化妆,可是比在国内拍摄的时候方便多了。
姜文出来也是赞叹不已,“这东西牛逼,我们以前出外景的时候,条件好点就窝在面包车里换衣服化妆,条件再差点那就只能弄个帐篷临时遮掩一下了,赶明个儿要是有了钱,我也给剧组弄一台这个。”
“再过几年就差不多了!”沈隆笑道,等日后那个大牌不是自带房车?拍几个镜头就躲进去休息一会儿,得导演请了又请才肯出来,到了拍摄间隙还能那啥,有时候车里的动静太大,闹得全剧组都听到了,第二天起来照旧若无其事,大家都见怪不怪了。
拍完了机场的戏,姜文坐上姨夫的豪车,从纽约城穿过,窗外的灯红酒绿让人迷醉,姜文很快就沉浸其中,直到车子停下,他顿时被泼了一瓢冷水,奢华的曼哈顿和他面前的贫民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时候他才明白,车窗外的繁华是别人的,他只能待在这里。
然后是夫妻俩在地下室的生活,找工作的困扰,从垃圾堆捡到破电器的喜悦,为了生活努力拼搏,经济好转后的争吵都发生在这个小小的地下室里,这种环境也是无数刚来美国的中国人的共同起点,这些经历也是许多人共有的回忆。
沈隆和剧组其它人在完成每天的拍摄任务后就会回到长岛的庄园别墅中休息,舒适地休息环境和庄园仆人们的体贴伺候,让他们很快就洗去了疲惫,一觉醒来又马上活蹦乱跳了,这可以说是他们经历过最舒服的拍摄了。
姜文则固执地待在地下室里,白天在这里拍摄,晚上就把这里当成休息的地方,甚至还真学着王起明那样去垃圾堆里翻有用的东西来布置房间,为此还和这里的流浪汉吵了起来,他也是够牛逼的,搁一般人,看到那些凶恶的流浪汉还不得马上就怂了?
他可不怕,别人一骂他他就毫不客气地用刚学会的英语骂回去,对方刚做出动手的架势,他就先一步亮出了拳头,得亏这里的帮派提前得了招呼,不一会儿就有人过来把那些流浪汉赶走了,要不然鬼知道明天他还能不能继续拍摄。
花了一个多星期的时间,拍完了地下室的剧情,接下来该去餐厅拍刷盘子了,原来的剧组由于经费紧张,只能利用餐厅晚上打烊之后的时间拍摄,沈隆这儿就不一样了,给了一笔钱就把餐厅包了下来,找来一些临时演员扮演客人,就可以正常进行拍摄了。
早上的拍摄任务顺利完成,大家伙儿坐在餐桌上吃饭休息,姜文端着盘子来到沈隆面前坐下,“我刚问了那几个临时演员,还真和里写得一样,都是国内好学校毕业的大学生,可他们到了纽约就只能端盘子洗碗,你要是换成我,就算赚得比国内多也不愿意啊,你说他们这都是为啥?”
“咱们圈儿里想方设法出国的人还少么?他们到了美国又能演什么角色?还不就冲着美国发达,赚得钱比国内多么!”沈隆摇摇头,人才总会向经济更发达的国家流动,这是客观规律,日后不也有很多老外涌到中国么。
这批人的确是眼下国内稀缺的人才,可到了外国一身所学却毫无用武之地,这对他们自己和对国家而言,是一场双输的局面,国家失去了人才,他们失去了更好的发挥空间和更光明的未来。
不过这也是开放必须付出的代价,那怕出去一百个人只回来一两个,只要这一两个人能带来国外先进的经验,那么这些付出都是值得的,都会让中国变得更好,随着中国的发展,愿意回来的人比例必然提升,然后继续带动中国发展。
“我觉得他们这种状态很别扭,有的已经拿到绿卡甚至入籍了,可还是在唐人街混,你要换成我的话,肯定得想法设法挤进好莱坞去!之前看,阿春那句‘我不是中国人,也不是美国人’让我挺纳闷的,现在看到他们我算是明白了。”姜文说道。
“他们现在已经入了美国的国籍,从法律意义上来讲的确不是中国人了;可他们只是拿到了身份证明而已,从精神上而言,并没有完全融入到美国的环境当中,街上那些白人小黑,一看到他们的肤色样貌都觉得他们是中国人,他们也很难获得美国人的认可,或许你在美国能够赚到养活自己的钱,甚至过得和里的王起明一样好,但在真正美国人的眼里,他们依旧是外人!”
“对中国人来说,他们已经是值得羡慕的美国人了,对美国人而言,他们还是中国人,所以才有了阿春那句话!”一名好演员毫无疑问肯定是善于观察生活的,而姜文就是这样的演员,通过短短时间的接触,他已经把这些在美中国人的心态摸透了。
“而且他们想回也回不去了,对中国而言他们已经是外人了,就算回去亲戚朋友也会不理解”这就好比日后那些在北上广混得再辛苦,也很难再回到老家小县城的年轻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