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苑低声念着,“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
屈子墨,这个纷乱的天下,就在你一念之间,一念天堂,一念地狱,端是看你如何选择,
这个路,我给你,你当对得起,叶仲轩的一力维护,对得起,叶千行。
屈相微愣,他来到这里,不为锦夕,不为朝政,只为了这四个字,上善若水?
刘云亭也是一愣,上善若水,苏愿生特地来屈府密言的就是这四个字。
屈相清净自守,上善若水四个字,最是当得他的品性,可这苏愿生此时说来,却是何意。
屈子墨眼中带了一丝深深,这个苏愿生,他若是早生二十年,这个天下,必将会不一样吧,
然而,今日这个局面,己非天道二字可解说,亦非人力能可及。
他道,“晚悔此言,老夫却是汗颜了,上善若水,做人应如水,
水滋润万物,但从不与万物争高下,如此的品性才最接近道。
老夫自未未得道,当不起此等谬赞。”
云亭笑道,“屈相是自谦了,这天下这中,当得国士无双四个字的,除屈相再无他人。”
心苑微微一笑,静静的看着屈相,他自是明白她所言,
却是有意如此解读,是心胸开阔,还是不作回应。
屈子墨,你沉寂了二十年,不是再逃避的时侯,这个天下容得你,我苏心苑也容不得你再独善其身!
心苑道,“晚悔今日来,有三不解。其一,西北运粮,时间路线却被蛮夷处处制于先机,
索西城被围,河西一岸危机,王副将手中密函呈于卢相后,一日后自尽于太子府。此为一不解。”
刘云亭笑容顿敛,苏心苑所言,虽是众知,却无人拿来当面说解,
她此时专至屈相府,谈论此事,可是要把屈相置于何地。
屈相一言不发,深沉的目光看着心苑,心苑接着道,
“其二,将军王亲至书函至皇上,皇上压制不发,皇庄一日之内血洗,此为二不解。”
刘云亭张口欲言,屈子墨微一摇手,阻止于他,看着苏心苑,等着他说下去,
心苑又道,“此事,满朝上下,无人议论,无人请奏,无人敢言,唯一能管,可管,也该管之人,只唯一句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此为三不解。”
屈相沉默着看着她,刘云亭面上己现难色,欲开口说话,却被屈相阻止,额角流下冷汗,
此时,他方明白,为何静己面有隐忧,苏愿心的胆子太大,野心更大,
众人皆醉,他却独醒,非要作此石破天惊的事。
屈子墨半晌无语,心苑淡淡地笑着,神色从容的看着屈相,
她倒要看看,屈相会做何决择,利国,利民,利天下,方是国士无双,
他空担着此等美名,却与事无为,怎对得起这清流之名。
屈子墨沉声道,“你又有何解?老夫道要听一听。”
心苑浅浅一笑,一字一句道,“文死谏,武死战!”
刘云亭再也忍不住,道,
“晚悔,不可妄言,当为与可为之间,有如天与地,圣上自会有决断,不可以一己妄断天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