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的话,在他与她之间,说不出口,形势也容不得说,或许,也不必再说。
两只相同的掌纹紧紧相扣,能许下的,也只有这一世的木槿花香,别的,她给不了,
只能如此,潮汐潮落,潮落潮汐,这一世的花香,在香尽魂断时,我许给你。
马车缓缓的前行,终是有停下的时侯,他与她的这一路,终会有一个终点,
与她一次次相守,记忆中最多的,却只是一次次的分离。
心苑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色,这不是通向锦夕府第的路,她低声问,
“我们这是上哪?”仲轩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色,露出一个浅笑,低下头,吻了吻她的唇,
“这个形势下,能进得锦夕府的,只有二个人。你说,我们该上哪。”
心苑眼光深沉,是啊,这个形势下,又能上哪,除了皇上,只能去找他,
当朝太子监国。想到那个男人,身上仍是微寒,阴暗的眼,暴戾的心,
那不该是被皇上百般宠溺长大的太子,这个江山,己然阴霾,
现在最需要的是一个热血强大的帝王,强力创造一个清明的世间,
而不是让一个冷漠的心彻底毁灭。
心苑看着窗外,走得路越来越偏远,出了京门,向乡郊而去,她淡淡地道,
“这条路,也不是前往太子府。”
仲轩拥着她,看着窗外田园的风光,眼带深沉,
“不错,太子因病身体欠佳,父王特点把皇庄赐予太子,让他好生调养几日。待身体痊愈再回京处理政事。”
心苑眼中更见冷淡,帝王心果真难测,
“到底是最疼爱的儿子,抱着他腿哭两声,就什么能不计较了,免了他的差事,让他反省,还要想足理由,不让太子损了面子。”
仲轩神色淡然,不以为意,宫里的事,宫外的人无论如何也不会懂的,
那水太混沌,看似清彻的事实,一脚踩下去,却是个万劫不复的深渊,
抚着心苑冰冷的眉眼,低语道,“你不必费心,这个世间,你只要去作你想做的,其他,我会处理。”
心苑不再多言,相贴的掌心灼热,做她想做的吗?那么,屈千双呢,你的孩子,你孩子的外祖呢?
这个世界,她想做的事,件件不易,件件难为,即算是他。
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她不开口,静静的靠在他怀中,倾听他有力的心跳。
有些事,不说,就是两全,就这样吧。现在,形势不明,她可以等,
等到他称帝时那片晴天,屈子墨,屈千双,我们都等吧。
仲轩摸着她的眼睛,那里有太多的冰冷,化不开的沉寂,
“我知道,你压在心中的人,你说不出口的话,你现在不提,
将来,我一样给不了你回答。只能怪上苍太捉弄人。没有给我们一条,理得清楚的掌纹。”
心苑看着他,掌间的纹理与他丝丝相扣,仲轩眼中坦荡,他知道了吧,
果然,没有事能躲得开他的眼睛。本也未想过瞒着他。
知何了又如何,命中注定的劫,躲不开,避不过。
车内一片沉寂,他们再也未说一句话,木槿花香,淡淡的飘散,清雅扬兮,沁我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