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子了,跟一堆小孩儿们抢地方。
毕月从上面滑下来时帽子都飞了。
一头长发迎风飘,像个半疯似的打着斜直喊“啊!”那凄惨的叫声飘荡在陶然亭的上空。
隔了两天,两口子又抱着孩子们去了游乐园。
楚亦锋指着转椅、小火车指责俩宝道:“就因为你们小吧?瞧瞧吧,多耽误事儿,玩不了。”
每到这时,毕月就会一巴掌拍他肩膀上。骂谁呢?
不过她也会好奇地问:“你小时候都玩什么啊?”
楚亦锋立刻振振有词,进园子、出园子直到开车离开还在白话道:“我记得我那时候儿歌是:小皮鞋嘎嘎响资产阶级臭思想。”
毕月:“马兰开花二十一,二五六二五七……”
楚亦锋很嫌弃:“你没童年啊?”
切,你懂啥?我九零后。就这古老的都得靠回忆。咱俩可有好多好多代沟呢,你占了我多大便宜!
“你有童年,那你说吧。”
“我那时候捉迷藏玩的特好,后来戒了。现在想想那年代也有毛病。趴电线杆子藏起来吧,巡逻队老训我。你说一小孩儿能看到什么?
弹弓子我也做的最好。打小我就知道不能赤手空拳打天下,手里得家伙什。我们当时打遍同龄孩子无敌手。那,打小鸟打碎多少家玻璃。
最烦给我姐抻皮筋,不抻她拧我耳朵。我姐从小就爱欺负我,上学还给她做过好多顿饭。
哪年来着?妈给我买一炸炮枪,满院子孩子管我叫老大。月,当时就觉得特牛气。比你挣一个亿还牛。
再后来大点儿玩打仗。现在不行了,院子太消停,你不觉得吗?我们那阵儿,满院子里全是冲啊杀啊缴枪不杀的叫唤声。像奶奶她们老人,想睡午觉?没门。”
楚亦锋都给自个儿说笑了,一脸留恋继续道:
“经常正喊着欢时,撞哪个伯伯阿姨身上了,给人撞的一个趔趄。有时候撞自个儿家长身上,咱爸就拎我脖领子骂:你要杀谁?我要回答杀小鬼子,他立马放过我。稍微迟疑就是两脚,一路给踢家去。
这一批孩子们太老实,你都听不到动静。我那时候总演英雄,可有一点不好。”
毕月听的津津有味:“哪点儿?”
“被打中了,甭管是哪,马上就得牺牲。那有时候卧倒下面是尖石头,被硌到了不能喊疼。你想啊,哪有英雄牺牲喊疼的?你得演的像那么回事儿。”
毕月摸她儿子那微凉的小脸蛋儿:“爸爸真淘气是不是?你瞧瞧他又开始折腾你们了。”
楚亦锋还挺认真的附和道:“就是这个意思。冻不到饿不到,要让他们可着劲儿的玩,最好玩出花儿来,皮实一些。就咱闺女都得打小培养性格坚强。”
在离过年没两天时……
楚亦锋特意在这天早上,打开了装大哥大的袋子。那从吵架后就没动过。
他递给毕月一个,嘴甜的给毕月吓一跳:“等我电话,亲爱的。第一个电话我想打给你。”
“啊?”
“啊啥?傻了啊?你先去公司,下午给我空出来。”
“好。”
楚亦锋立刻嘴对嘴亲毕月一口,目送妻子上班离开。
他觉得该正式给媳妇道歉了。
他觉得自己也缓过来了。
他也真心觉得生活里不能光有孩子们,也要对孩儿他妈更认真一些。别老娶家就干巴巴的过日子,得干点儿风花雪月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