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更差了。
没人给洗脚,给按摩了。
这屋怎么这么大?不就一百多平吗?空的人心慌。
毕月极快地低头眨了眨眼睛,眨没泪意,摸了摸肚子自言自语:“宝宝们陪妈妈是吧?”
可等她洗完脚,将屋里所有的灯打开,看了眼大双人床的男士衬衣,又悠悠荡荡地晃进客厅看到那规规矩矩的两个兜子,她立刻双手捂脸。
耳边好像又听到那一声一声带着笑意的“媳妇”。
闪得慌。楚亦锋给她养成习惯了,又冷不丁说走就走。
她想说:她听他的话,劝过自己了,比起其他的军嫂,她强出百套,这点也知道。可舍不得就是舍不得,她想他,很想很想,却不知道跟谁说。
她更知道他是骗她的,什么打电话三天不打两天早早,他做不到,有时候恐怕他自己都不知道会钻哪个树趟子。
毕月正哭的来劲儿呢,哭的有些犯迷糊了,有人敲门,她忽然瞪起一双泪眼,也不知道是咋想的,就觉得好像楚亦锋下班回来了似的。
睡裙的裙角极快的刮着沙发,她像一股风似的小跑过去开门。
……毕月不吱声,眼里那亮光瞬间熄灭。
刘雅芳一脸吃惊:“咋的啦?”
毕铁刚也赶紧上下看眼他闺女,以为哪疼哪难受呢。
毕月问毕成:“你咋大下雨天的把他俩拉来了?”
“非要来,咋劝不听。”
刘雅芳扯住毕月胳膊,边换鞋进屋边磨叨道:
“你自个儿搁这哪能行?人亦锋走之前特意嘱咐我了,他前脚一走,后脚你必须麻溜回家。
再说还用人磨叽吗?多大个肚子了,心里没数?还怀多胎,我发现你一点儿不长心。今天累坏了吧?哪难受不?”
“还行。”
“姐,你哭啥?”
“就是。还行你哭啥?我告诉你,哪难受不能瞒着。走,跟娘回家。”
毕月有点儿嫌烦,她正回忆的好好的,正陷进情感不可自拔呢,你说她娘一进屋就大嗓门,仨人围着她问,啥情绪都没了。
“我再住几天。”
毕铁刚此时已经有点儿明白了。外向啊,生丫头就是这样。你说人家都走了,在这还呆啥啊。
刘雅芳不管那事儿,干脆直接动手收拾起了东西,边收拾还边抱怨道:
“你是不知道,那孩子临走前特意跑咱家一顿嘱咐。叮咣的还买一堆东西,又凿又安的。
我磨叽?你就睁眼说瞎话吧大妮儿,他可比我磨叨多了,你咋受得了的呢。
还给我个小本子,什么注意事项写一大堆,你说我都生你们仨了,咋照顾还不会吗?这也就是我吧,亲娘不挑,换你婆婆都得不乐意。信不着啊?信不着给你领走。哎呀啥玩意呢,不知道的以为他是特意的,不知道我不认字吗?那家伙写十来篇儿。”
毕月表情终于正常了:“在哪呢小本子?”
“跟娘回家给你瞅。那孩子都给我说怕了,我现在最膈应他,你还想他想的直掉泪,啧啧。”
最后这句,泄露了刘雅芳早就看明白了。此刻她说秃噜嘴,发现闺女也没急眼,再说都自个儿家人,有啥面子不面子的,对脸红的毕月点着唠道:
“这要你爹,他爱上哪上哪去,走几年不回家都行,只要到月给咱们几个拿钱。
你瞅瞅你们这帮小年轻,哎呦这个黏糊啊。
还是没饿着你们,要是穷家,他不出去打工,你和你肚子里的都得饿死,你看你还哭吗?到时候你巴不得他赶紧出门挣钱,搁家多呆两天你都得瞅他闹心。”
说到这,刘雅芳又一顿猫腰小跑里外屋划拉,毕月擦脸的那些瓶瓶罐罐都塞兜里了:
“走,还带啥玩应儿不?让你爹拎着,别落下哪样。”
毕月本来打算再住几天,趁着楚亦锋的味儿没散再闻闻的。得,此刻啥七情六欲的情绪都没了。
不过,娘的手好暖和啊,好像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