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身子,一把抓住了陈登的手,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伤感,热泪也一点一点的在眼眶中打着转,哽咽的说道:“元龙,你有什么话,尽管说吧,我在这里静静的听着。”
“燕王,这次行动我太过自负了,才以至于有此大败,我对不起你啊……”
“元龙,快别这么说。我与你情同手足,你就像是我的兄长一样,如果当初没有你,也绝对不会有我的今天!你我兄弟,没有什么对不起谁的,胜败只是兵家常事,你不要放在心上。”张彦劝说道。
陈登知道张彦在劝他,虽然说胜败是常事,但是这一次的失败,责任完全在他,如果他不是一意孤行,哪怕听一点鲁肃、刘晔等人的劝谏,也不至于有此大败,不仅断送了数万将士的生命,还连累了张彦。
“燕王,这次的责任在我,与其余将士无关,鲁肃、刘晔都曾劝说过我,但我当时已经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只想尽快消灭孙氏,平定江东,以创造属于我的功勋。但是我失败了,还害了那么多将士的生命。我陈元龙枉为骠骑大将军,枉为扬州牧,枉为人啊。而且愧对燕王……”
“元龙兄,你少说两句。我也曾经大败过,你不要过于自责,你的所作所为,我都看在眼里,此次战败,只是一件小事,你好好养伤。别动了元气。等回到金陵,我一定找神医华陀来为你医治……”
陈登突然紧紧的抓住张彦的手,开口说道:“燕王,我的伤势。我自己知道,我只怕命不久矣。临死之前,我有些话想跟燕王说……”
“嗯,你说!”
陈登环视了身边站着的一群人,欲言又止。张彦会意,立刻说道:“我与骠骑大将军有几句话要说,你们都先退下!”
“喏!”
众人全部离开,走的远远的,陈登这才说道:“燕王。我命不久矣,恐怕很难撑过今晚。我死不足惜,但江东未定,我死不瞑目啊。”
“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快调集兵马,平定江东的!”
“还有,我死了以后,请燕王罢免我骠骑大将军的官职,把我贬为庶人,以示惩戒我此次的战败之罪。另外,扬州牧一职,可由鲁肃担任。鲁肃此人谨小慎微,又颇通兵法,也非常善于处理政务,由他来接任我的位置,是最合适不过的了。除此之外,刘晔、周泰、蒋钦、冯习、凉茂等人都是可用人才,对江东的事务都非常的熟悉,燕王尽管委以重任。”
张彦听后,连头如同捣蒜,连连说道:“我知道了。”
陈登紧接着说道:“燕王,有一人,千万不可委以重任,否则的话,只怕会出问题……”
“谁?”张彦急忙问道。
“右大将军于禁!”陈登道。
“于禁?”张彦狐疑的问道。
陈登道:“我知道燕王非常器重于禁,我也不可否认,于禁确实很会打仗,但是此人好大喜功,而且嫉妒心极强,表面上看无所畏惧,但内心却极为脆弱,根本经不起诱惑。于禁驻守在浔阳,与刘表的江夏、孙权的南昌接壤,若一直让他守在这个地方,早晚会出现乱子的,不如将他召到彭城,封他一个虚职,明升暗降,解去他的兵权,只有如此,才不至于出现什么乱子。”
张彦皱着眉头,陈登的话真的是一针见血,在历史上,于禁曾经被关羽俘虏过,当初就选择了投降,虽然后来又辗转回到了魏国,却被曹丕遗弃,派去给曹操守灵去了。
于禁投降之后,就连曹操也很诧异,跟了他一辈子,结果在遇到大事上,反倒贪生怕死起来。
既然正史上于禁有过如此一幕,难保他不会再来一次。而且他现在驻守的位置,也正处在刘表、孙权之间,是个三角地带,万一于禁叛变,那就真的难弄了。
于是,张彦也在心里打定了主意,准备将于禁明升暗降。但是,于禁是个极有将才的人,他走了以后,谁来驻守浔阳,成为了一个新的问题。
张彦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询问一下陈登,看看陈登有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他问道:“我知道了,但若是调离了于禁,不知道谁来接替他的位置?元龙,你可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吗?”
“虎牙大将军张辽,是最合适的人选,燕王可以将张辽调到浔阳进行驻守,可保东南无虞!”陈登道。
张彦点了点头,默默的记下了陈登的话,却见陈登的目光呆滞,瞳孔放大,他便急忙伸出手在陈登的鼻子下面探了一下,良久,却感觉不到陈登的呼吸,陈登竟然已经死了。
“元龙!”张彦立刻大声叫了出来。
张彦的叫声立刻引来周围的人,周泰率先跑了过来,见陈登死不瞑目,便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泣声道:“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