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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柳玉宝眨巴着眼睛,挠了挠头。
“不会的。玉宝,你忘了姑母的遗言了?”郑清取出一方丝质帕子给柳玉宝擦了一把鼻涕。
“姑母说···”
“嘘!”郑清暗示他住口,“寒表妹,你先将东西收好,别让人瞧见了。”
王氏过世,柳家除了发丧也连忙差人去向长安王氏解释,通报了消息。
郑清也一直逗留在柳府中。
这些日子柳寒都不知道是怎么过的,前几日她守在祠堂为王氏守灵,每日昏昏沉沉,后来回到自己房中,就每日抱着银蛇匕首入睡。
王氏下葬后几日,王墨的兄长,时任兵部侍郎的王封就赶来了姑苏。
“寒娘!”福瑞一边掀她的被子,一边喊她,“寒娘快起来!舅老爷来了!”
柳寒一听舅老爷,就想起郑家表哥说,等舅舅一来,就告诉她母亲的遗愿。她连忙跳起来,穿好衣服,“舅舅在哪里?”
“在大堂呢。”福瑞给她抹了一把脸,收拾得差不多就领她出门了。
大堂里坐满了人,柳老太太坐在上首,柳毅则招呼着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用茶。
郑清和柳玉宝也坐在一旁。
柳玉寰则隔着柳玉宝,拼命往郑清身上凑。
“舅舅!”她喊了一声。
“寒娘来了!”老太太见她进来也不给自己行礼,面露不满。
自从王氏过世之后,柳寒和父亲、祖母的关系简直降至冰点。
那一日王氏刚过世,老太太就为她打了柳玉寰一巴掌的事责骂她。
后来她听见祖母跟柳玉寰说“待你父亲以后娶一个懂事的夫人,再将你记在嫡母名下。”更是火冒三丈。
为此事她打翻了一家人的晚膳,也被关在祠堂里禁食一日。
“寒娘快来,让舅舅看看!”
一个俊朗的中年美髯男子笑着向她伸出手。
王封官至高位,又常在圣上跟前,因此周身有一种摄人的气魄。
“舅舅!”柳寒握住他的手唤道。
“寒娘告诉舅舅,你母亲临终前,可有什么遗愿?”王封一把抱起小女娃坐在身前,见她瘦骨嶙峋又心疼起来。
“舅舅!母亲临终前寒娘不在跟前!”柳玉寰插嘴道。
王封不悦地一瞥,这小女娃儿是谁?舔着脸居然也敢喊他舅舅。
“舅舅,姑母仙去时,我与玉宝在跟前,”郑清起身抱拳施了一礼道,“姑母说,要将寒表妹送到长安王家教养,直到及笄。”
众人皆是一愣,王氏留下这种遗言,明摆着是不放心这屋里的人啊。
柳老太太顿觉没了面子,“清儿莫要胡言,寒娘是柳家姑娘,就算生母过世了,还有祖母、父亲,再不济还有姨娘!”
柳毅也没料到妻子会留下这样的遗愿。
长安王氏那是何等显赫的门第,男子中出了多位宰辅,女子中则出了不少宗妇和娘娘。柳家在姑苏虽说也是一等氏族,与王氏一比那就相形见拙了。
柳玉寰心里嫉妒的不行,她本想着今后能好好拿捏住柳寒,却不想王氏居然给柳寒安排了一条登天之路。
“母亲一向待我们姐弟三人视如己出,又怎会厚此薄彼?”柳玉寰的言下之意是,要去也不会是只去她柳寒一人。
柳寒哧了一声。她如今母亲、母亲的叫得倒是亲热。
王封注意到她的表情,心下也对这女娃生出厌恶来。
“墨儿虽然待你们如同己出,我长安王家却只认得寒娘一人。”王封面色一沉,其他人都不敢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