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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洋房孤儿怨(三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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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绵细雨。

    开车来到胖子所说酒楼,这好像还是一个网红酒楼,哪怕是午夜零点以后,酒楼的附近还是有不少青年男女来来往往。

    一开始听胖子说,盛钰还以为这是一个吃饭的酒楼。谁知道来了以后才发现是胖子词藻太平实,与其说这里是酒楼,倒不如说这里是一个慢摇酒吧,里面的酒全是用精致的酒壶所装,看上去很有古风江湖侠客的气息。

    装潢也很妙,让人赏心悦目。

    盛钰压低渔夫帽,一路避让所有视线。

    他现在有点后悔了,要是胖子讲明这是个慢摇吧,那打死他他都不会来。

    但来都来了……迅速找到包厢,他跟避难一样做到左子橙右手边,远远离着打开的窗户。

    几个人拿了牌,三个人凑不齐牌局,只能玩小猫钓鱼,钓到的人来喝酒。

    一见盛钰加入,左子橙高兴说:“你怎么来了?”

    胖子骄傲的挺起胸膛:“我叫的!”

    “行啊胖爷,闷声干大事。”左子橙像是已经有些微醺,大笑了好几声,勾着盛钰的肩膀说:“来,咱们四个人打牌。我今天运气太差了,玩个小猫钓鱼老是我输,你看那些酒瓶,全是我一个人喝的,牛逼吧?!”

    盛钰也跟着笑了几声。

    看着左子橙的样子,不像是来试探廖以玫,倒像是真的和面前两个人玩到了一起。

    这种氛围还蛮轻松的。

    但是他还是摇头:“我倒是想,但开车不能喝酒,过来这边就是坐坐,透个气。刚刚来的时候就感觉有人招了计程车跟在我后面,估计也坐不了多长时间,要是被路人拍照发微博,我经纪人得哭着在我家门口吊个白绫。”

    左子橙惊悚道:“你包的跟个木乃伊一样,就这样出门还有人认出你?”

    胖子担忧插嘴:“是不是私生粉丝啊。”

    说起这个,包厢里的四人忽然都有些沉默。

    大家都记得盛钰好几年前经历的网暴事件,就是和私生粉丝有关。

    特别是左子橙,当时微博几度崩,都是他熬夜去维护服务器,刚修好,谁知道又崩。来来回回好几次,他对这件事印象深的不能再深。

    廖以玫扫了胖子一眼,眼神有些警示意味,似乎提醒他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胖子说完后就那叫一个后悔,恨不得把自己嘴巴缝上。

    最后还是廖以玫转移话题说:“没事,我今晚也不能通宵。明天还有课。”

    左子橙懵逼问:“你不是都已经工作了吗?还上什么课?”

    廖以玫说:“我报了游泳班和潜水班,从出副本之后一直在学。上次副本好几次都差点被淹死,要是以后再遇到与水有关的副本,水性好活命几率能大一点。过两周我就去考潜水证了。”

    左子橙更懵逼了:“你才刚学,就要跑去考证?”

    胖子兴奋的脸庞通红,大笑说:“你是不知道小美的学习能力有多强!她要是真想干好一件事,分分钟就能干好,没准以后遇见了和水有关的副本,咱们都得仰仗她哈哈哈……”

    他的兴奋看上去有些不太寻常。

    但简单想想,盛钰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之前廖以玫的态度是‘死了就死了,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但她现在报了游泳班,还说水性好活命的几率能大一些。这种小细节就很振奋人心,廖以玫好像在逐渐改变,就像盛钰之前对常暮儿说过的,这个女人很坚强,自己就能走出困局。

    只是常暮儿还没有来得及走出困局,就……

    想到这一点,盛钰有点伤感。

    不过紧接着就被廖以玫眼中的神采打动,大家心照不宣的没有提起她之前丧气的那段时日,都急着给她讲活着有多美好。说着说着,胖子激动的快要哭出来,就要举杯庆祝。

    盛钰想了想,拿过酒杯也跟着庆祝。

    他是真的很高兴,为廖以玫感到高兴。至于开车,他已经给经纪人发了短信,告知了酒楼地点,让经纪人大概两三点的时候来接一下他。

    发完消息就没敢看。

    经纪人属夜猫子的,肯定可以收到他的消息,但估计会狂轰滥炸让他少喝酒。

    也正是没有看消息,他也就没有看见经纪人提心吊胆的夺命连环call:

    ——天杀的!外面雨下的越来越大你没有看见吗!可能要打雷,你不是听不了雷声么,我现在就去接你,你坐好,千万不要乱跑!

    ——要是在我来之前打雷了,你别害怕。找个地方躲着,戴耳机听音乐,就听不见雷声。你把自己抱紧,头也埋在膝盖里,这次别缩到床底下桌子底下,上次我光找你就花了半小时。

    ——我的姑爷佛爷大祖宗,我都不知道怎么骂你好。前几天跟死了一样天天睡觉,今天半夜三更还忽然跑出去喝酒,还是在可能会打雷的日子里。你看见下雨难道想不到会打雷吗?!

    ——算了,我先去接你。

    又喝了几盅酒,盛钰酒量还不错,只是感觉有点点兴奋,还没到晕的地步。左子橙已经倒在座位上呼呼大睡,胖子出包厢给他家人打电话,叫他家里的人来接左子橙。

    清醒的人只剩下廖以玫,以及盛钰。

    廖以玫喝了口酒,看向窗外。他们现在身处二楼,可以很清楚的看见一楼街道。

    顿了顿,她忽然说:“那个人是不是你弟?”

    盛钰本来在给胖子和左子橙满酒,闻言一愣。酒气让他有些混乱,说:“我没有弟弟啊……不对,我是有一个。你怎么认识他?”

    “珍妮的梦境,我看过他的脸。”廖以玫指了指楼下,说:“上次我说什么来着,让你关注一下你弟弟的精神状态。你看,他像个正常人吗?”

    盛钰把帽子和口罩重新戴好,趴在左子橙背上,扒着窗户往下看了一眼。

    确实不像正常人。

    哪个正常人会在大雨滂沱的时候站在雨里,也不撑伞。明明旁边就有屋檐可以避雨,他却像个受虐狂,非要硬生生杵在街边淋雨。

    像是在惩罚自己一般。

    盛钰抹了把脸,说:“我就说刚刚谁拦了计程车跟着我后面,估计是盛冬离。”

    廖以玫道:“你不下去看看?”

    “不用。他经常下雨天跑我家楼底下淋雨。体质真好,从来没看见他感冒。”盛钰看了一眼门,说:“胖子怎么还没回来,我们先喝。”

    “可能他感冒过,你不知道。”廖以玫也没多劝,只是象征意味说:“他站的地方是个拐弯口,车辆拐弯看不见,所以那边经常发生车祸。”

    盛钰顿了一下,说:“继续喝。”

    对杯几次,他老是忍不住往窗外看,左子橙被他挤的烦躁不堪,醉酒状态差点打到盛钰。某一次往外看的时候,一辆车‘唰’的飞驰而去,只差一点点就会撞到盛冬离。

    水溅了盛冬离一身,也像是淋头一盆冷水,把盛钰的酒意完完全全给浇醒了。

    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混账事,他立即起身,说:“我先走了。”

    廖以玫好笑的看着他的背影,喊道:“怎么了,不继续喝啦?”

    盛钰摆了摆手,迅速离开。

    街道上空无一人,入目全是雨水。地上水洼也很深,刚出来的时候还是小雨,所以盛钰就抱了一丝侥幸心理,想着应该不会打雷。

    但现在雨越下越大,保不准会打雷。

    他撑伞走过去,一路踩到鞋子透湿,遇到可能会打雷的状况,他是没有多少耐心的。

    所以刚走过去,看见盛冬离跟被人遗弃的小奶狗一样,站在原地哆哆嗦嗦的淋雨,盛钰就没有来的一阵烦躁。

    烦躁中还带着一点心疼,他实在不理解。盛冬离明明知道自己永远都不可能接受他,为什么还要锲而不舍的做这些无用功。

    看了几眼,他将盛冬离拉到安全的地方。

    这人已经冻到麻木了,手上凉如冰,眼睛也通红。分不清是眼泪还是雨的水渍从他脸庞上不停往下落,沿着下巴打进水洼之中。

    愣愣抬眼,盛冬离小声喊:“哥……”

    今天必须要说清楚。

    不说清楚的话,他们俩都会很痛苦。

    他这边是决计不会改变念头,所以只能说狠一点,彻底断绝盛冬离对他所有的念想。

    盛钰压低帽檐,拉高口罩,只露出一双醉酒微醺的明亮眼眸,借着酒意与大雨的掩盖,他眼神厌烦,语气也极尽可能表示出厌弃。

    “你非要这样恶心我吗?”

    话音刚落,盛冬离整个人如临冰窖,脸色一下子惨白。他踉跄的后退几步,张了张嘴,却半句话也没能吐出来。

    盛钰顾不得面前人的面色惨淡,他在该硬心肠的时候比谁都硬心肠。

    “多少次了,你自己能不能数清?每一次都是靠着自虐来博取我的关注。一个很简单的道理你却一直想不通,今天我就让你想通。”

    不等盛冬离回答,他撇开视线,看向道路边的浅水洼:“自虐只会让真正在乎你的人心疼你。我以前也确实在乎过你,但所有的情谊都在你几年前假自杀的时候烟消云散。狼来了的故事你不懂,那我就直白点说,以后就算你真的自杀,我的眉头也不会多皱一下。”

    盛冬离浑身颤抖,缓缓抬眸。

    面前的人穿戴严实,渔夫帽和口罩牢牢将脸挡住,就连眼睛也不屑于看他。无论是内心还是外表,盛钰总是会对他全副武装。

    但就是这样一个人,被他捧到了心尖。

    也正是这样一个人,无论如何恶语相向,无论怎样被伤的体无完肤,他还是甘之如饴。

    也许是沉默的时间太长,盛钰不耐烦了,他转身:“以后不要来找我。”

    盛冬离浑身一震。

    某一个瞬间他忽然感受到,如果放任盛钰离去,他以后真的就再无机会。

    也再也没有可能奢求到盛钰的原谅。

    他焦急上前,一把抓住盛钰的手腕,哽咽着说:“今天是我生日,我、我知道你忙,可能记不得,我就是想来看看你。看完了我就走,我没想到会打扰你和朋友,我真的就只是来看看你。”

    “我这几天不忙,但也没必要记你生日。”

    盛钰其实记得盛冬离的生日。

    经纪人还旁敲侧击过要不要给弟弟准备礼物。听说现在的学生都喜欢电子产品,经纪人还在网上替他悄悄看过一款电竞耳机。后来想起两人的关系,经纪人觉得自己要是自作主张替盛钰送礼物,估计会被自家艺人半夜蒙着被子掐死。

    这件事也就作罢。

    但盛钰一直都默默记得盛冬离的生日。

    可是记得又怎样,他头都没回,声音在雨里模糊不清:“你看完了,现在可以撒手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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