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要见证什么似的,黑夜推迟了降临,今日香禾村的天格外的亮。见到杜富贵被杜青葵逼得跟王桂花家低头认错时,村民们先是惊讶了一会儿,接着就觉得十分解气。杜富贵在村里嚣张惯了,此刻低眉顺眼的模样,跟他还真是不搭。
捏着黄纸的手捂住陈妹娇的嘴巴,另一只手抓住头发,杜青葵把陈妹娇牢牢的框在怀里,指使着杜富贵:“你把菜地恢复成原来的样子,损坏的菜按市价赔给他们。”
杜富贵一声没吭,绷着脸牙齿咬的咯咯响,往菜地去的每一步都带着怨恨和不甘。杜青葵不可能一辈子都拿砒霜堵着陈妹娇的嘴,他暂时的忍耐是蓄力,他所受得屈辱一定要杜青葵加倍偿还。
好兄弟杜富生两口子就眼睁睁站在旁边看着,大哥的锋芒太锐,他们两口子一直跟在杜富贵的阴影下生活,阴影笼罩的地方的确凉爽安逸,可是人长时间没见到太阳,可是要生病的。小两口一开始就没打算插手,就让杜青葵这个傻丫头,替他们也出出气。
看热闹的人逐渐散去,杜友德拉着王桂花往家里跑,后脚刚跨进门槛赶紧把门关的紧紧的。至于杜富贵会怎么报复杜青葵,就不是他该操心的事了。
菜地里只剩下杜家五人,陈妹娇吓的紧抿嘴唇,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吸进了砒霜,白白把命搭了去。她的双腿惊恐不安的哆嗦着,朝刘翠投去求救的眼神。以往杜青葵还愿意听刘翠的话,她打骂杜青葵的时候,都是刘翠过来说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即便刘翠不是真的发自内心的关心,但这对孤苦无依的杜青葵来说,已经是无尽的安慰了。
陈妹娇只能在心中暗自祈祷,杜青葵这个疯丫头能听刘翠的劝,不要再吓唬她了。
热闹看的差不多了,刘翠避开陈妹娇的眼神,侧过头去对着杜富生挑了挑眉头。杜富生清了清嗓子:“青葵丫头,你怎么说也是个晚辈。就算大伯、大婶平日里打你骂你,让你当牛做马,你也不能这样对待他们啊。”杜富生说起风凉话来。在杜家,他和刘翠是负责出坏点子的,动手去实践的坏人,自然有杜富贵来和陈妹娇来做。
陈妹娇一听这话,气的脸都绿了,心里有气也只能憋着,砒霜就堵在嘴上,她哪敢轻举妄动。她记住了冷眼旁观的杜富生小两口子,这笔账日后再算。
狼藉一片的菜地里,经过杜富贵不情不愿的收拾稍稍能看了些,该赔给王桂花的钱,杜富贵也给了。做完了一切,杜富贵走到杜青葵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瘦的跟麻杆似的杜青葵,“可以放开你大婶了吧!”杜富贵用命令的语气说道。
不管多高大威猛的人,当他的死穴被人捏住的时候,即使对方就是个弱不禁风的小丫头,他也没办法反击。杜富贵的死穴很简单,妻子和儿子。至于女儿杜青荷,又聋又哑的,早日卖给别人,做个丫鬟换点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