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二少夫人究竟长什么样啊?日后是不是就跟着二爷在咱们渭源城住着了……”何展鹏无知无觉,兴奋好奇地嘀咕着,“你小子说说,二爷前头还不准咱们提亲事,如今就成亲了……”
见何展鹏越说越兴奋,越扯越没边,长寿无力地吐了口闷气,伸手拽着何展鹏的袖子,无奈地劝道:“大人快别念叨了!爷和夫人是天作之合。咱们爷是万众挑一的,夫人自然样样也都是好的。”
“那是那是!”何展鹏点着头,一脸赞同得不能再赞同的模样。长寿被何展鹏这头点得一时无语,只摇着头放了何展鹏的袖子,任由何展鹏嘀咕去了。幸好这会儿爷不在!
何展鹏一路小跑到车队前头的马车跟前长揖着行了礼,又笑呵呵地请了“二爷和二少夫人”进城,也不管车厢里有没有人应。自顾自地招呼着一队人进了渭源城。
周川目不斜视地驾着马车进了城门,后头的马车安静地跟了上去。一行人在夜色笼罩下绕过一条大街,到了街角处一间十分古朴幽静的大院子。
长寿跟着周川的马车一路进了二门,不大一会儿出来跟何展鹏说了爷和夫人要休息的话。让何展鹏先回去了。
何展鹏乐呵呵地点着头应了,又吩咐院子里的人赶紧离了去,这才带着管事出了门。
“老爷,二爷和少夫人过来了,要不要去跟卢大管事带个信儿?”转出巷子,何展鹏身后的两个管事对视了一眼,迟疑了一阵,其中一个堆出笑脸上前迟疑着问了一句。
“给他带什么信儿?”何展鹏顿住脚步,眉头蹙起扭头瞪着身后的管事教训道,“二爷是主子。什么时候爷的行踪还要跟一个管事报备?”
管事的脸上的笑意僵了僵。忙嗫嚅着连连认错:“是小的想岔了!”
何展鹏眼里聚齐些锐利。盯着管事的看了一阵,扭回头重又迈开步子往前走了两步,又顿住。头也不回地吩咐道:“明儿你去外头庄子,给老爷我好好守着收些庄稼上来!”
先前说话的管事顿时一凌,心里沉了又沉,张了张口却半个字也不敢多说,只得满心苦闷地跟着何展鹏,无知无觉地在大街上挪着步子。
他就不该多这句嘴!
街角的另一头,一处精致的小院子里,卢大管事卢平神色平静地听了小厮的禀报,眼里波澜不兴,吩咐小厮下去了。让家里服侍的婆子掩了门,在院子里转了两步,脸上的表情凝重了些,转身进了书房。
不多时,卢平大儿子卢成安也进了书房。
卢平五十来岁,却是白面虬须,眼神十分明亮有神,气质内敛,看着像个儒雅相公。卢成安与父亲有六分相似,长相俊朗,比父亲多了些年轻人的不羁和恣意。
“二爷和二少夫人过来了。”卢平示意卢成安坐了。
卢成安忙替老父和自己各自倒了杯茶,想了想,笑着接话道:“听说二少夫人还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
“那也是少夫人!是主子!”卢平的面色沉了沉,语气却不怎么凌厉,反而透着些无可奈何。“王爷先前就让人传了信,这陇川府的马场和矿山该交给二爷打理了。二爷向来不理会这些庶务,这事儿必定是交给二少夫人。”
卢成安目光微闪,一手托起茶杯慢慢地转动着,默了片刻,语气缓慢地笑道:“甭管是交给二爷还是二少夫人,哪有主子亲自来管这些庶务的道理?说到底,不都得要人管着?不过就是常年往来的账册再给二爷和二少夫人那儿多誊一份罢了。北边的生意这么大,若真是交给一个小姑娘,王爷也放心不下吧。”
卢平拧着眉头摇了摇头,看卢成安眼里一闪而过的不以为然,心里微微叹了口气,声音平静地叙述道:“王爷是让程老四来传的话,程老四从小跟着王爷。”
卢成安心头一凌,手上不稳,茶杯差点落了下去,忙一手托住茶杯放到了桌子上,茶水洒出来,溅了一手。
卢平见状眉头又拧得深了一分,看着卢成安教训道:“不管怎么样,那是主子,咱们都得敬着些!你那些想法先放下!二少夫人头一次来北边,你去看看铺子里有什么东西,挑些出来给二少夫人送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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