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了点头,淡淡道:“也对,有你们两个女儿记着她,这就够了。”
蓝昭仪对同样是重生,却不择手段攀附魏王,为此竟拆散了苏锐与陆泠良缘的莫鸾深恶痛绝,心道上辈子你做王妃,代王死了,这辈子沈曼做王妃,代王非但没事,还有个嫡女,不是你莫鸾的错,还能是谁的错?
她知代王风评极好,人人皆赞颂代王宽厚,便将代王想成了与记忆中的鲁王一般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爱屋及乌,又明白圣人对代王愧疚,哪有不卖好的道理?闻言便道:“妾也不怕您笑,说几句粗俗直白的话。这孝顺与否,得看抚养、教养的人如何,歹竹出好笋的毕竟是少数。孩子小的时候不懂事,一举一动都跟着父母学,即便延了西席,每天也要与父母见面,长大了离开家,这时候想再掰,学坏容易,学好难啊!”
“你这些话的确糙了些,却是这个理。”圣人想到了陈留郡主,两个儿子都被婆婆抱走,没留在陈留郡主的身边,现如今便和他们的父亲高衡一样,成天就想着歪门邪道。
高衡也当真可笑,堂堂申国公,跑去做魏王一党也就算了,竟还提出要和高翰续宗?圣人虽明白,为了政治,续宗是十分流行的手段,可也要看对方的份量够不够啊!仅仅是为了一个断案如神的人,为了让魏王在这件事上多些助力,还不知能不能将高翰从鲁王一系拉过来,就摆出这般嘴脸……想到他们高家的祖宗是这么容易就能往上添的,圣人就后悔自己当年看走了眼,耽误了陈留郡主一辈子。
别人不知莫鸾对秦琬的心结,蓝昭仪能猜到啊!她费尽心思,好容易才将莫鸾重生的秘密送到了苏锐的手上,苏锐却没半点动静,蓝昭仪也不知苏锐信是不信,本能地就不想便宜莫鸾,便道:“这些都是民间俗话,还有许多,比如寡妇的儿媳难当,继母难做,很多很多。”
圣人看了蓝昭仪一眼,不带半点感情,蓝昭仪却被吓得魂不附体,连忙跪地请罪:“妾不该妄自揣度您的心思,妾,妾只是……”她想要找个理由,硬是找不出来,又不敢扯秦琬出来,直觉告诉她,圣人只会更加生气。
蓝昭仪的性子颇为简单,圣人心里明白,知道她只是为了讨好自己,顺便踩一踩魏王。后宫妃嫔在诸王一事上有所偏向无可厚非,反正影响不到他,蓝氏好歹陪伴了自己十余年,虽说早期存着拿她压一压太子气焰的想法,但这么多年下来,一是有那么些情分在,二便是圣人已经懒得与小姑娘呆在一起了,年长些的,对他熟悉一点的,相处起来还容易些。
圣人更清楚,蓝昭仪说得在理,苏锐常年不在家,莫鸾虽谈不上守寡,对儿女也比旁的母亲看重些。再说了,男人都不喜欢被女子尤其是妻子给压制住,想当年馆陶被她的驸马姿容所迷,铁了心要嫁给对方,成亲后说是掏心掏肺也不为过。她那么骄傲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为了爱情硬是伏低做小,除了醋得将公主府围成铁桶之外,什么都愿意为驸马做,结果呢?她的驸马被她捧惯了,又唯独在这件事上得不到顺从,竟纳了个外室,公然打皇家的脸。把馆陶惹恼了,先将外室的脸划花,再将对方活活打死,然后广收面首,就是不见驸马,他还不得乖乖受着?
秦琬不是公主,又比馆陶懂事很多,越是这样,圣人越心疼。想到陈留郡主的前车之鉴,圣人叹了一声,原本动的些许心思又按了回去,他挥了挥手,示意蓝昭仪离开,方道:“传令下去,让丽竞门多派些人,跟着苏彧和高翰,记下他们一应言行。平日不必出手,若他们面临死局再有动作。”
魏王的性子再怎么不好,办事能力始终是有的,既然几个儿子的性格都有瑕疵,自然是将最得力的那个推上去,圣人才能放一半的心。正好借这桩案子,检验一下诸王的心性,鲁王为了邀功,自然会全力促成此事,其余三个儿子的动作,才是重中之重。
丽竞门是隶属于大夏历代帝王的私人暗卫,负责刺探情报,督查百官或者说监视世家,必要的时候也搞点暗杀。莫说无人知晓其成员身份,就连丽竞门这一组织的大名都没谁听过,即便听过也不敢说。
这么大的事情,丽竞门肯定会派人去跟着,但圣人点过名……意义又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