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害怕看到汤药了呀?
心里虽是暗暗揣度着,可脚步还是不由自住地迈向了床榻,夏荷将同心的身子扶成半躺着着,再舀起一勺汤药,道,“娘娘快喝吧,药已经不烫了。”
同心有些疑惑地望了一眼弘历地侧脸,随即张开了嘴。
……
“砰!!!”
楚碧刚至房门外,一阵碎裂声惊得手中的茶杯瞬间滑落。
“少爷!”她低呼了一声,便猛地推开房门。
眼前的场景已不记得出现过多少次了,每一次她都怕得要死。
半个身子伏在桌上的安秉生已不再是当年那个翩翩公子,他早已被毒药折磨得狼狈不堪。
这一次少爷又得到了一种新的毒药,从昨日傍晚服下,却一直没有动静。本以为这些年他服了那么多毒药,尝试百草,他的身子已是百毒不侵。可……现在情况不容乐观。
楚碧挺着肚子不敢靠近他,只得在门口大声喊,“祥晋,你快过来!少爷……少爷出事了!”
还在屋中捣药的祥晋闻声后,也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
他将楚碧的身子拉得退后了几步,温声嘱咐道,“你如今有了身孕,不要进屋,我怕少爷会伤到你。”
楚碧急忙推了推他的手,“你快进去看看吧,我就在外面等你。”
听了她的话,祥晋这才大步迈入屋内,“少爷,您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安秉生揉了揉眉心,强迫自己半支起头,道,“祥晋,如果这一次我熬不过去,你一定要回京城尽力替心儿解毒。”
“少爷,您一定可以熬过去的。”祥晋说完,一手已搭上他的手腕。
然而他的眉心却是越皱越紧,少爷的脉象很乱,他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办。
安秉生只觉自己的胸口仿佛有上万只蚂蚁在啃咬一般,额角也冒出层层密汗,为了转移那股锥心刺骨般的痛,他已经将整个屋子变得一片狼藉。
“少爷,您再撑一会儿,我去给你找解药。”祥晋慌忙地跪倒在地,拿起地上的一个个药瓶随即又放下。到底哪一个才是解药?
安秉生的头痛欲裂,看着他的举动,却已无力出声阻止,其实他已经找过那些药了,然而此次的毒或许真的没有解药。
最后疼痛袭向他的全身,昏睡了过去。
“少爷!少爷!”祥晋赶忙扶起晕倒在地的安秉生,楚碧闻声也忍不住跑了进来。
祥晋也来不及责备她,二人赶紧将安秉生扶上了床榻。
待楚碧和祥晋将屋子收拾出来,已经夜幕时分,一个大概六岁的小孩子,悄悄走了进来。
“爹,娘,你们先吃点东西吧,安叔叔会没事的。”
楚碧轻轻摸了摸他的头,这个是她和祥晋的第一个儿子小宝,为了跟随少爷来西域寻找解毒之法,小宝也从小生长在西域。
或许是他们常年围着少爷和草药打交道,小宝也非常懂事,从来都不会黏着他们。
“好的,小宝,你先去吃,我和你娘,在等一会儿就来。”祥晋对小宝温声道,小宝乖乖点了点头,便又出了房间。
小宝一走,楚碧脸上的笑意也瞬间消失不见,她望了一眼床榻之上的安秉生,轻轻拧起眉头,低声道,“祥晋,这次就没有办法解毒吗?”
祥晋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道,“这得看少爷自己了,应该是找不到解药了。”
“少爷这又是何苦呀,为了心儿姑娘,真的是连命都不要了。”
祥晋拉过她的手,朝屋外走去,“走吧,这么多年了,少爷已经是那个样子了,我们说再多已经是无济于事了。”
楚碧知道劝不过少爷,所以他们除了一直跟着少爷,从来都不会多言,但也不代表他们不会心疼他。
“可是如今我们远在西域,也不知心儿姑娘怎么样了,她的身子是否还能撑到我们回去。”
祥晋扶着她的腰,温声道,“放心吧,心儿姑娘和少爷都会没事的。”
……
长春宫,夏荷将汤药递到同心的嘴边,同心的胃里便是一阵翻江倒海,她摇了摇头,推了推夏荷的手。
“我不要了,太难闻了。”
弘历听了,微微皱下眉头,转头望向她道,“良药苦口,乖,快把它们都喝了。”
“不要,除非……”同心撒娇道,“除非你喂我。”
弘历看了那碗药,只觉得自己的心都静止了,若是要让他将这堕胎药,亲手喂给自己的妻子,是不是太残忍了?
“弘历,你在想什么?”见他愣愣出神,同心问道。
弘历猛地回过心神,便接过了夏荷手中的药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