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之过。”
弘历一手揽着同心的身子,头撇向一侧,放了他,已是自己的底线,若是再留他整日待在同心的身边,他做不到。
在同心眼里,安秉生是一个铁骨铮铮的男儿,今日若不是为了自己,断然不会这般低声下气,委曲求全。
徐胤之虽不懂他们之间的纠葛,却也听魏筠谨提起过,安秉生乃是恩师安远宁的长子,无论是为了皇后身上的毒,还是老师对自己的恩情,他都不能袖手旁观。
“启禀皇上,安大夫医术精湛,为娘娘服下抑制毒发的汤药,也是安大夫所制,微臣相信,只要有安大夫在,娘娘的毒不日便可全解。”
“庸医!”弘历面色一沉,对他责骂道,“堂堂御医,竟比不上一个江湖郎中!”
徐胤之自认黔驴技穷,只好垂首,生生承受这一切。
弘历对安秉生的成见实在太深,想要留他在宫中,确实不易。
为了他不再责备旁人,同心又温声劝道,“安大哥,你先出宫,以后若是有需要,我会让徐太医与你探讨。”
心系同心的毒,安秉生怎么放心离开。
刚欲再说点什么,同心的身子却忽然倒在弘历的怀里。
“心儿,你怎么样了?”弘历望着她愈发苍白的脸,还有咬紧的下唇,便知晓她定是毒发了。
安秉生慌忙地起身,想要上前,身后却被魏筠谨拉住。
只见魏筠谨朝他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可轻举妄动。
此刻,徐胤之急忙上前,替同心诊脉,一向镇定自若的徐太医,也忽然间头冒大汗。
对此毒,他真的是束手无策。
弘历冷冷瞪了徐胤之一眼,一边抱着同心朝寝殿内走去,一边冷冷道,“安秉生,你不是想要留下来吗?朕要亲自看看你的医术。”
此话一出,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的安秉生忽的愣住了,方才不是死活不愿他留下来吗?此刻为何又改了主意。
魏筠谨缓缓勾了勾唇角,推了推他的后背,示意他快去。
如今同心忍受锥心蚀骨之痛,安秉生也顾不得多想,疾步跟了进去。
魏筠谨轻轻叹了口气,其实皇上的软肋就是心儿,只要心儿皱一下眉头,他便会妥协。
只愿安秉生可以早日找出解毒的法子。
“魏筠谨,给朕搬个屏风进来!”
此话一出,所有诧异又略带同情的目光霎时朝魏筠谨投来。
哎……皇上心里的气无处可撒,便只好出在他的身上。
魏筠谨抬手擦了擦汗湿的额头,一人搬着重重的屏风便抬脚进了内室。
魏大学士亲自搬屏风……这画面,不赖!
于是,魏筠谨汗流浃背地将屏风搬进内室之后,同心已在昏睡过去。
而手执银针的安秉生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治病最重要的便是望闻问切,还是劳烦魏大人搬出去吧。”
魏筠谨一脸黑线,复抬首再望了一眼弘历,某人的脸早已沉得如同锅底一般。
于是乎,悲催的魏大学士又亲手将屏风搬出了内室……
自从有了安秉生的救治,同心也平安地度过了十五日之期。
至于泰儿和琏儿的后事,弘历根本不让她插手,除了整日待在长春宫,几乎没有心力再去过问其他的事情。
这日,弘昼的突然造访,再次触动了同心心底的那根悲弦。
“四嫂。”
再见弘昼,同心已经不敢相信眼前,两鬓近乎斑白的男子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皇子。
对永泰,弘昼的心里一直是亏欠的,如今还不能保护他长大成人,弘昼更是痛恨自己。
同心轻轻抬手,示意他免礼。
弘昼也没有打算拘谨,开门见山道,“四嫂,臣弟听闻您这里来了一位民间大夫,医术高明,臣弟想要请他入府为青儿治病。”
“夏青?夏青怎么了?”同心眉心一皱,刚刚进屋的夏荷,听了此话,也将手中的茶杯滑落在地。
安秉生一直守在偏殿,听到响声,也急忙跑进了内堂。
见了弘昼,他只是拱了拱手,便疾步走到同心跟前,温声问道,“怎么了,茶怎么都洒了,可是手没有力气?”
同心摇了摇头,指着弘昼向他引荐道,“安大哥,这是和亲王。”
“王爷。”
“原来你就是安大夫,本王的王妃病了,可否随本王入府一趟。”弘昼眸底一亮,立马言道。
本以为安秉生会爽快地答应,却不曾想他只是淡淡道,“王妃患的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恕草民无能为力。”
“你……”弘昼眸底闪过一抹怒意,竟没想到此人这般清高不凡。
可是由不得他,即便是绑也要将他绑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