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眼,吃力地说道,“皇额娘…儿臣…儿臣想要放风筝。”
“好,好,皇额娘,这就带你去!”同心的眼泪早已夺眶而出。
赶紧抱着孩子来到露台,同心抱着永琏的小身子坐在凉亭中,夏荷则和宫女太监们再最快的时间内找来数十只风筝。
冬日的夜里寒风凛冽,但在众人的用力拉扯和奔跑下,风筝还是慢慢飞起来。
有老虎形状的,有燕子形状的,当然还有永琏最爱的龙,不出一会儿的功夫,天空飘扬着各式各样的风筝。
同心轻轻摇晃着永琏的身子,指着天空,哽咽道,“琏儿,快看,好多漂亮的风筝!”
永琏努力睁大眼睛,五颜六色的风筝映入眼帘,即便是在傍晚,也是格外的漂亮。
从前皇额娘只会督促自己读书,从未陪过自己放风筝,此刻心中的喜悦油然而生。
很快…一阵锥心的疼痛打破了这番美好,永琏对上同心的泪眼低喘道,“皇额娘,以后您……还会……陪着琏儿放……风……”
永琏再也没有力气吐出最后一个字来,感觉什么东西把自己的眼皮强制压下来,想要多看一眼空中那只龙形的风筝,却被一片黑暗遮挡,四肢无力地下垂,再也没了知觉……
此刻,徐胤之从远处抬着一碗药汤拼命赶来,再也不似从前的镇定自若,而是大声兴奋地喊道,“娘娘,娘娘,微臣找到解毒之法了!”
寂静的天空,响起徐胤之的呼喊。
可是怀中的孩子怎样,同心已是心知肚明,依旧紧紧地抱着眼神呆呆地望着天空无数飘荡的风筝。
徐胤之近身,伸手把脉,面部一惊,倏地打翻了手中的汤药,整个人也情不自禁地瘫倒在地。
弘历从养心殿匆忙赶来,而太后也接到消息刚好赶到,见到这一幕时,太后直接晕了过去,随行的嬷嬷只好遣了一名太医,来不及看一眼太子,又扶着太后折返回去。
弘历不可置信望着妻子失魂落魄地搂着怀中的儿子,不禁往后退了几步,失声问道,“怎么会这样?”
徐胤之瘫倒在地面不言不语,刘太医颤抖着身子,只好上前如实禀报,“启禀皇上,太子年幼,根本无法承受这毒的折磨,即便世子爷将解药给太子服下,也终究挽回不了毒已入骨的事实。徐太医夜以继日终于研制出着洗骨净髓的药时,太子……太子他还是等不到这一刻,太子……薨了!”
说到最后,刘太医已是泣不成声,伏在地面痛哭流涕。
众人听闻到这个消息,哭声一片,夏荷带领着放风筝的宫女、太监也闻声哀痛起来。
手中的风筝线滑落地面,那只龙形的风筝渐渐降落,直到同心的目光再也捕捉不到它的痕迹。
薨了?怎么可以?泰儿已经走了,难道还要带走她的琏儿吗?
弘历刚要准备上前,同心平和的声音却缓缓响起。
“会的,皇额娘以后每天都陪着琏儿放风筝。额娘知道琏儿不喜欢读书,咱就不读书了。琏儿喜欢听额娘讲故事,额娘就每天晚上都给你讲女娲和伏羲大神的故事。白天额娘还要陪着你们抓蝴蝶,晚上还要给你们做好多好吃的糕点。琏儿,这样,你喜欢吗?”
“皇额娘错了,以前总是没有时间陪你,每次一见到你,便是督促你读书,我知道你好累,以后皇额娘不让你做太子,就不会这么累了。以后额娘都不会逼你做不想做的事情,只要是你喜欢的,额娘都答应你。琏儿,这样,你还满意吗?”
如此朴实的话语,却句句刺痛弘历的心。
“心儿!”弘历扑过去,紧紧抱住同心孱弱的身躯,好像触碰着一团棉花,软的没有任何的力气。
下巴低着她的耳垂,泪珠滴在她的肩膀,喘着寥寥热气,“我们带琏儿回去吧!”
所有的声音在同心的耳中都已化作了无声,要悲到何种地步,才会痛到无泪。
从永琏断气的那一刻起,同心的眼角再也没有滑落一滴泪。
无可奈何之下,弘历夺过同心手中的孩子,朝灵堂奔去。
同心这才缓过神来,猛地起身,却又猛地瘫倒在地。
弘历回头于心不忍,可是却不得不转身离去,因为他明白如果再这样下去,恐怕同心会在此坐到天荒地老。
“娘娘!”夏荷低唤着她,慢慢将同心扶起。
同心踩着踉踉跄跄的步子,朝弘历的身影追去,口里无助地喊着,“你要带他去哪里?他在我的怀里明明还有温度的,把琏儿还给我。”
听着同心在身后的呼喊,弘历狠下心来加快了脚步,他的双手已经僵硬麻木,甚至不敢低头看向怀中的孩子,他的心早已跌落谷底,只是知道现在必须振作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