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唐老师平常是很少拿正眼儿瞧他们姐弟三个的,就算是每周例行的批判他们的家庭会议,也只是偶尔听到哪句话不合她的圣心时拿个斜眼瞟一瞟他们,但她今天却这样直勾勾的盯着他们看,可想而知她的心情差到了一个怎样的新高度。
顾振雄的怒气就表现得更加直观一些,他目测了位置和距离后,抄起一个青花瓷的茶杯就朝顾子问扔了过去,顾子问利落的侧身一闪,旁边的顾子语配合他的动作瞬间移位,然后精准无误的接住了飞过来的茶杯。
莫思文看着她们父子三人之间这动作一气呵成的流畅性,心里敢肯定,这种场面一定不是第一次发生。
但他不知道以前发生这种事这家人都是怎么收场的,不过今天,事态的发展似乎有种恶化的趋势。
顾振雄掷出的第一个茶杯没有击中目标,他立即刻不容缓的拿起了第二个,在他的身旁,还排列有序的放着几排,都在一伸手就可以拿到的地方,一看就知道这是事先准备好的。
顾子语同样眼疾手快的接住了第二个,眼看着顾振雄又准备发射第三个,她赶紧弯腰把左右手里的两个茶杯放在地板上,然后迅速的直起身来,摆好“接物”的姿势。
顾振雄知道以顾子语的身手他再扔多少都是徒劳无功,于是举着茶杯,用“我真是后悔生了你”的眼神瞪着顾子问,骂道:“小兔崽子,你现在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都知道欺负家里的人了,他们都是当年跟着我出生入死的人,老子都没让他们受过委屈,今天还轮到你来教训他们了?”
面对震怒的父母,顾子问意识到这绝对不是可以和他们硬碰硬的时候,哪怕是狡辩也是不行的,他聪明的选择了诚恳认错的应对策略,“爸爸,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知道你生气,你砸我吧,我肯定不躲了。”
顾振雄对他的求饶姿态丝毫不为所动,儿女都是自己生、自己养的,他还会不知道他们哪次不是这样——诚恳认错,坚决不改。砸就砸,不要以为他这次也会向以前一样做做样子、吓唬吓唬他们就草草了事。
手下一点也没有留情的呼哧扔了出去……
然后就听见闷雷似的“咚”了一声,紧跟着,清脆的响起了“瓷儿”的声音,显然这一次,顾子问说到做到,没有闪躲,顾子语也没有半路拦截,而是让这个茶杯顺应顾振雄的意愿先砸到了他们身上,然后再掉落在了地上。
不过,被砸到的人不是顾子问,而是莫思文。
而顾子语在他们两个中间。
很明显,顾子语是想挡在顾子问前面,毕竟顾子问是为了她和莫思文才被连累的,她不能再让他替他受罚。
而莫思文,是为了保护顾子语才被砸中的。
顾振雄的力道很重,莫思文的脸上本能的闪过了痛苦的神色,他已经极力在最短的时间里把它们隐藏了起来,但还是被顾子语眼尖的扑捉到了一丝未消褪干净的余味。
“你有没有怎么样?”她担忧的问,脸色似乎因为紧张而变得有些苍白。
莫思文摇了摇头,“没事。”
顾子语半信半疑的盯着他,莫思文用安抚的眼神与她对视,却发现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你怎么了?”换做他担心她。
顾子语咬了咬唇,逞强的说:“我也没事。”但是,她心里很清楚,一定是刚刚发生这一系列事情让她始终处于提心吊胆的忧虑状态,导致她“动了胎气”了。
莫思文也猜到了个大概,拧着眉宇道:“不要说谎。”
顾子语为了证明她没事,娇弱的扬起一抹微笑,说:“真的,放心吧。” 但尽管她很想表现得若无其事,可小腹时不时传来隐痛的感觉,渐渐的让她失去了伪装的力量,她感觉自己就要站不稳了。
她的身子慢慢往下滑,顾子语有些慌乱的说着:“我坐会儿就好了。”
莫思文眼疾手快的扶着她,没有让她跌坐到地板上,他看着她的状况已经到了这种糟糕的程度,不容反对的说:“这样还叫没事吗,孩子你还想不想要了?我送你去医院。”
说完,抱起她就准备走。
临走前,他向顾振雄夫妇道别,“伯父,伯母,不管你们有什么话,请留在以后再说,我必须要先带顾子语离开。”
顾振雄和唐老师的脸色也在顾子语软绵绵的滑倒那一刻有了些变化,他们也担心她,但是担心归担心,他们不能因为担心她就什么事都一笔勾销了。
“慢着。”唐老师阻止了莫思文,“子语是顾家的孩子,就算她有什么事,我们做父母的自然会处理,就不劳莫先生费心了,你请回吧。”(未完待续)